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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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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行?”她可以的。欣赏与喜欢不同嘛!“我向来痛恨不忠、出轨,也勇於揭发别人的私情,没道理宽以待己,我绝不做出背叛的事。” “所以这辈子独身也没关系了?”范晴有点笑不出来,没想到这小妮子的大脑是用水泥灌成的。 “反正我养得活自己。”范喜言举了举手中的刺绣。她一手好绣工替她挣得了不少钞票,都是康柔云这个金头脑替她打点,绣品全拿到日本贩售给那些唐文物收藏家,随便一块绣布都能换回令人咋舌的金额。才半年就让她存到了七位数字的金钱。 王伶与范晴同时耸耸肩,觉得古人就是古人,有些观念就是不会变通,既然如此,又何须争执下去?反正日后要是真有什么改变,事实胜於雄辩,不必多说啦。何况她们不认为自己讲得过阿范。一个对自己信念如此执著的人,口才再便给的人也说不动她的。 范喜言想与她们谈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美”与“丑”的分别。 “我在想,不管时代如何改变,对美丑的定义都应是以相貌端正为基础的吧?那为何,一个明明面黄饥瘦的女子,会自认为是大美人呢?就算‘瘦’是现代人所追求的,可瘦并不表示是美呀。” “这是迷思喽。不景气的世道,赚钱的行业不外乎减肥、塑身、治秃头、隆乳、壮阳。人们觉得秃头丑、平胸丑、肥胖丑……却不表示当你不秃、不肥、不平胸之后就会成为俊男或美女了啊。但那又怎样,每个人还是愿意花大把钞票去砸出一个梦想。就像你们唐代,不见得人人都可以肥美得像倾国倾城的杨胖妞,但每个还不是极力增加自己的重量?今天你会讶异一根瘦竹竿对你露出睥睨的笑,但何不回想一下,以前你们不也是投以那些吃不胖的人轻忽的眼光?” “我没有。”她才不会做这种事呢! “但其他人都有不是?” 这倒是。范喜言点头。 王伶嘻笑地点点她: “阿范,感觉很不好对不对?在你的世界是丑女的人却在这儿以美女自居,当你是丑女看。有点刮伤了美人阿范那颗美丽的自尊心对不对啊?” 范喜言勉强同意心底是不开心的。 “其实我对别人的批评很能心平气和,反正别人的评价於我无伤,可是……” 范晴接口: “可是在一个你欣赏的男人面前被认为长得丑,心情就差得不得了啦,是不?” 也许是吧。想驳,也驳不出个所以然。 “别说那个了。阿范,我们最想知道的是你怎么惹得客人要对你动粗呢?” “那男人外遇,我不过提醒他妻子注意一下而已。我可没要他妻子去请侦探跟踪抓奸,但那男人把自己的错都怪到我头上来了。” 喔…… 王伶与范晴相互交换个无奈的眼神。是呵,还会有什么呢?会招徕麻烦的事永远只会是这一桩,为什么阿范永远学不会什么叫明哲保身呢?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了。 “阿范,麻烦你好歹注意一下自身安全好吗?” “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正义感,那至少要学会伸张正义之后,该如何全身而退吧!” 她们深深觉得事情不该继续这么下去了。望向范喜言的眼神分外坚定。 今天是范喜言的休假日。其实她对休假并不感兴趣,但王伶她们说根据什么劳基法的,非要她休息不可,於是她一个月有六天不知该何去何从。 以前她借住在范晴或王伶家,直到厌茶上轨道之后,她坚持自立,搬到厌茶的楼上居住,从储藏室里清出五坪大的空间容身,当成小套房住也算自得其乐。 她讨厌独自一人,她不爱这种孤寂,更讨厌孑然一身的落寞感,但这些都由不得她。事实上是,她就是处在这样令她难受的氛围中,缠缠绕绕得她几欲窒息。可,这能与谁说呢?这儿,没有相同际遇的天涯沦落人,她的惶恐不安只能自己尝。 纵使她已习惯了这边的生活,但不代表她全然的适应并融入。好奇心总是有的,所以她搭过飞机、乘过游轮,大车、小车都坐过,这小小的台湾也算环岛旅行过一回,那已足够满足她对这个年代的所有好奇了。 而后,她便处在一种茫然之中,藉着工作来淡化自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事实,不敢思索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常常告诉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反正这里也不是个太差的地方,但未来会这么一直下去吗? 她会在这里终老吗?不知道。 她会回到唐代吗?也不知道。 她的未来在哪里?哪儿又是她该去的地方? 不知道,全不知道。 她,范喜言,本是一个唐代平凡女子,再平凡不过的人也不可能来到这儿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没着落的无助感让她讨厌休假,讨厌流浪街头的感觉。她对这儿已没有太多好奇,只想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是为什么? 但,谁能告诉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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