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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下一刻她的脸被抬了起来,那双漆黑的妖瞳靠得很近,薄唇还是固执地追问:“为什么不加衣服?”

  凌千萝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他的话。

  为什么不加衣服,不是衣服,是为什么不再穿着战甲了。他送的战甲就在寝室里的角落,旁边是那把寒气逼人的银枪。

  每日每夜它都在角落里,时刻吸引着她的视线,提醒着她那段戎马生涯。但那回忆却是梦魇,一回想心似乎就要裂开一样,所以她只好流连在门外去看繁花和游鱼。

  她依旧敛眉驯服地低声回答,“这身衣服够了。”

  这样的日子够了,其他的她没力气去要。

  眯着眼睛看她,殷夙傲眼中带着淡淡的怒气,这不是凌千萝,这不过是个躯体而已。但可悲的是,即使是躯体,他也不想放手。

  猛地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寝房。

  珠帘清脆作响,花园中吹来的暖风香尘把白纱扬得如烟如雾。

  她平躺在梦幻的白羽床上,被呵护的细嫩肌肤赤裸的展现在殷夙傲面前,像是一个祭台上的少女。

  他挥去衣服,同样美丽的身体轻轻压上她,散下的长发密密拢着两人,连同那蔓延的细吻。

  即使欢爱过无数个夜晚,他依旧迷恋着面前这具让他疯狂的身体,那样纤细的身体,曾经在战场那样的令人折服,尤其是身体内那个高傲的灵魂,是如河被这样的身体承载着。

  那样正气凛然的凌千萝,为什么会这样温顺的在他的身下,她的银枪,她的白甲都失去了,现在裸露的是残留下来最真实的她。

  他曾好奇过真实的她的模样,却不曾想过,原来她根本就不曾保留过自己,失去了骄傲的外表,她其实一无所有。

  而她却依然征服着他,用另外一种方式。

  他曾说过,要撕碎她,重新塑造他的女人,他的武将。现在至少他成功了一半,这个女人完全的属於他了。

  她睁着眼睛承受着他的欲望,从跟他回来的那天起,他们之间就再没有什么空隙。他用着任何方式宣告她是他的,包括这样激烈的交欢。

  虽不若第一次的疼痛,可是在一次比一次激烈的缠绕中,心微微痛着。

  [千萝,告诉我,你要什么?”

  每每汗水淋漓间,他喜欢在她耳边低喃,却从来得不到她的回答。

  “千萝,千萝。”

  充满无限渴望的呼唤总是在欲海翻涌的时候声声响起,即使如凌千萝那样空洞的眼睛,也会带着迷惘看着他那张在欲望中更加妖冶的面孔。

  那时,她很想问,你要什么?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

  她已经一无所有,连仅剩的身体也完全卖给了他。

  还有什么是可以给人的?

  这次也不例外,殷夙傲要得更加激烈,几乎要把她撕碎一样的冲撞着她的身体。他知道她承受得住,他们毕竟是沙场上对方唯一的对手,无论他如何粗暴,千萝从来不曾皱过眉头,也正如无论他如何温柔,千萝也不会有情绪波动一样。

  千萝还是千萝,但是灵魂却已经缺失。

  许久之后,淡淡的喘息渐渐低了下去,她拉过丝被遮住自己,看着飞舞的白纱发呆。

  她每日就是如此,满足他的欲望,然后发呆。没有责任、没有操练、没有战场、没有厮杀。

  她曾经想得到的生活展现在面前,可是她却失去了自己。

  从背后贴在她的背上,感受着肌肤赤裸接触的柔滑,殷夙傲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发间。

  许久他抬起脸,挑着她的发绕在指上,忽然彷佛有了闲聊的心思。

  “今天在宫里有很多人问起你。”

  凌千萝不语,这些她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他的什么人,自从跟他回来后,她就不曾走出过这个院子,外面的人如何,那不是她关心的。

  伸手别过她的脸,薄唇准确的吻上她空洞的眉眼。

  “很多人猜测你的身份,但是除了皇上和流影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就是凌千骆,只以为你是个普通的天曦国俘虏。”

  她还是沉默着,这些不该是她所关心的,殷夙傲既然会带她回来,就一定想好了对策,她只需要做个安静的女人而已。况且他这样的自言自语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说着说着就会因无聊而闭嘴。

  可是今天他的心情显然很好,他细吻着她的五官,低笑着继续说道:“皇上要我立你为妾,另外给我寻长月国的公主做夫人。”

  这次,凌千萝彷佛微微抖了一下。原来她做女人也是失败的,但是这也是早在预料中的。

  以他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娶一个像她这样不懂温柔、不会服侍的女子,更何况她还是见不得光的。可是即使早已预料,仍然还是觉得心头凉凉的,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在她乏善可陈的生命中,占过那么重要的位置。

  细吻轻轻落在她不自觉皱起的英眉,殷夙傲唇边的微笑却在扩大。千萝不开心了,原来她也是有感觉的。

  “今天皇上跟我要答案,千萝说我该怎么回答?”

  她闭上了眼睛,和她无关,一切和她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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