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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房内又是一片打趣的取笑声。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人,既然知道人家新郎被新娘子迷住了,怎么不知道识相走人呀!别在这儿瞎闹,耽误他俩的好时辰,快把该行的礼行一行吧。”喜娘回过神后说道。

  在新人喝完合卺酒、行完礼数之后,喜娘便催促着大伙快快离开。

  “悟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离开前,仍有人不忘调侃叮嘱。

  赵湍归的回应,便是以沉默的态度请他们赶快走人。

  倒是低垂螓首坐于床畔的杜瑄儿在听到这番话后倏地满面涌上潮红,那羞涩的样貌,又看傻了大伙。

  “天啊,我们得快走,省得等一下有人把持不住,违反礼教强抢赵兄的新娘。”

  “哈!谁敢如此不自量力?”另一人吐槽。

  “这等好事哪一天能降临到我头上呢?”完全是饱含欣羡的语气。

  “怕是你再等个一甲子也等不到这等好运道。”

  “这可不一定,说不准天降洪福。”

  “别傻啦。”

  “对呀,咱们好好去大喝一番还较为实际些。”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嬉闹着往前厅行去。

  从进入喜房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衣男子,在转身离去前,神色复杂地看了赵湍归一眼。

  “欧阳,悟缓已经娶得佳人归,身为他的义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喝到你的喜酒呢?”有人搭着白衣男子的肩问道。

  “再说吧。”他淡淡回答。

  即使是好友,也没有人能体会他心中的苦。

  打算继续饮酒作乐的一行人移步前厅,渐行渐远。

  在喧闹的人群离开之后,赵湍归看向站在床边,一脸不知所措的喜儿,开口问道:“你是随少夫人陪嫁过来的丫鬟吗?叫什么名字?”

  “回姑爷的话,奴婢名唤喜儿。”喜儿赶紧行礼。

  赵湍归点了下头表示了解,续道:“你也下去吧,李总管会为你安排。”

  “是,奴婢告退。”又揖了一礼,喜儿走向尚在门口等候的李总管,关上房门后离开。

  喜儿走后,房内随即陷入一片窒人的静默。

  杜瑄儿不知所措地坐着,耳边仿佛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这种压力迫得人昏眩,却又令人期待。

  还记得赵湍归亲至社府提亲时,兄长曾带她躲于帘后偷瞧,那时,他的样貌已然深印入她脑海中。

  瞧其面貌端正俊朗,气质尔雅内敛,清亮有神的眼显其些许豪迈潇洒的性格,但过于浓密的剑眉却泄漏出他固执的脾性,直挺的鼻梁虽然看似寡情,丰厚的双唇却相反的呈现他的多情与重情。

  自亲事订下后,不知有多少人在她面前赞扬过赵湍归的好,她知道,自己的夫婿绝对是人中之龙,也相信自己若有幸让他爱上,必是这世上最幸福之人。

  随着房内沉默的持续,杜瑄儿益发不知所措。

  她对洞房花烛夜会发生的事情并非全然不解。自小因领悟力奇高,又总爱进出父亲的书房,再加上四位兄长宠她实在宠过了头,只要见到坊间有什么新奇的书或怪异新颖的玩意儿,就会特地带回府里给她。因此一般女孩儿家该看的、不该看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全都看过,也全都知道。

  只是知道与实际施行完全是两回事,以她这个极少出闺阁又不爱碎嘴的女孩儿家而言,对夫妻间事能了解的毕竟仍是有限,所以她现在只能强抑下满心的紧张,静静地等待她的夫婿有所行动。

  沉默依旧持续着,就在杜瑄儿几乎以为他们两人将如此对坐一夜之时,赵湍归终于开口。

  “杜瑄儿,既然你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以杜、赵两家的权势,我们断然必须相处一辈子,不得毁婚。所以,有些事,我想我们还是趁现在说清楚得好。”

  赵湍归语气中浓浓的不善与敌意令杜瑄儿错愕地抬起头。

  直视杜瑄儿那惊诧与不解的目光,赵湍归强自抑下泛上心头的罪恶感,告诉自己是他们逼得他如此,杜瑄儿活该是代罪羔羊!

  他快意恩仇地续道:“你听好了,纵使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这辈子仍休想我会爱你,清楚了吗?”

  名义上的妻子?可真是伤人的一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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