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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在找到新人以前,都要由他坐台卖槟榔吗?不要吧……万一客人以后都不肯再上门怎么办啊?”

  陈耀钦掉了下巴,瞠目结舌,双手贴脸,狂甩满是横肉的脸,焦虑程度直逼世界名画——孟克的“呐喊”。

  擦干眼泪,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哭花了脸,依旧得强打精神重新化妆,笑脸迎客。

  既然另结新欢之计失败,纪俊贤继续鸠占鹊巢,而她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私事,就只能消极地顺着路走,也许哪天等到他倦腻,自然就会放手。

  但从那天起,网路上开始出现绘声绘影的传闻,说某个待定地区的某家槟榔摊有提供“特别服务”,目击者言之凿凿表示,曾亲眼目睹某位槟榔西施在玻璃屋内与男客翻云覆雨,甚至宣称看过她在完事后匆忙拉起底裤的画面。

  香艳传说如火如荼蔓延,经网友口耳相传,来店光顾的男客突然暴增,起初几次还能维持礼貌,渐渐的,连蔷薇都忍不住纳闷,“真奇怪,为什么我总觉得最近来的客人都怪怪的?”生意好是很好啦,可是被人性骚扰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温瑞筑回过神,好奇地问:“哪里怪?”

  “就是……说话的时候,眼神有猥亵的意味,说低级双关语的客人也变多了……”蔷薇蹙眉说着,每次想到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就好像……我们也在“做黑的”那样啦!”

  果然不只她有这种错觉!难道真是被人看到那一幕,然后大肆宣扬吗?

  温瑞筑不禁打了个哆嗦,想向同事道歉,又不知从何说起。

  “对了,警察中午有来,问我有没有听说这附近有哪家槟榔摊挂羊头卖狗肉,让小姐私下跟客人做性交易,可是我觉得他根本就是暗指我们店嘛!”

  温瑞筑闻言,倒抽了一口气,当场刷白了脸,无法言语。

  “拜托,我哪可能会做那种事?就算把整个国库搬来献给我,我也不会出卖自己!”蔷薇握紧拳头,气呼呼地说。

  性交易……怎么会被人传得这么离谱?

  “要是被我到是哪个混蛋乱造口业,害我被客人性骚扰,还被警察怀疑是“鸡小姐”,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蔷薇大力拍桌,咬牙切齿地猛撂狠话。

  “蔷薇……”温瑞筑捂着唇,虚弱地唤她。

  “咦,你的脸怎么白成这样?你也很气厚?就是啊,莫名其妙被那样暗示,有谁还能保持冷静……”

  “蔷薇,我……”

  “啊!这也有可能是同行恶意中伤,看我们生意好就跟红搞破坏,要是我们店被勒令歇业,你想,谁会是最大获利者呢?”蔷薇将头转向隔壁的“盖高尚槟榔”,意有所指的暗示。

  见同事越猜越离谱,温瑞筑更难宣之于口,只好暗自希望此时能尽快落幕,不要节外生枝,万一拖累恩人,她就是万死也难以谢罪啊!

  背起包包,穿上雨衣,温瑞筑随即走出玻璃屋,关好铁卷门,快步走向停放在放在玻璃屋后方的机车。

  突然,一道黑影窜至她面前,她惊吓跳开,定睛一瞧。

  那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但他延伸猥琐,笑容极富侵略性,令她神经紧绷,警觉地盯住他,不动声色地慢慢捞起雨衣下摆,试图拿出手机求救。

  “有在跟客人“做S”的槟榔西施就是你吧?”男子咧嘴笑问,露出黄里透红的一口烂牙。

  “做S”是什么?他到底想怎样……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见男子步步逼近,温瑞筑脸色发白,惊恐地否认。

  “别装了!你跟那个男人躲在里面干什么好事,我都看到了!”

  男子淫笑着说,忍不住伸手搭上她的肩,隔着层层衣物,占有地收掌抓握,“跟你做一次要多少钱?三千?五千?算便宜点嘛,我可以帮你介绍客人……”

  猥亵不堪的暗示吓得温瑞筑连忙跨步拉开距离,心急地拿起手机想拨给老板,却遭到对方抢走,扔向一旁,粗声训斥:“X!我又不会赖帐,你想打给谁?”

  夜深人静时,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脑海中忽然浮现纪俊贤的警告,尽管心里怕得要命,她也只能压下恐惧,认真思索脱身之道。

  对方是个壮汉,她自知硬拼绝无胜算,眼角正巧瞥见一闪而过的车灯,便决定奔向马路求救,先是得救般对着男子背后大喊:“警察先生,救命啊!”

  待男子慌乱砖头时拔腿就跑,同时扯开喉咙呼救,“救命啊!救命……”

  “XXX!老子抓到你就知道会怎么死!”男子恼羞成怒地呛声,紧追不舍。

  温瑞筑拼命狂奔,有好几次差点被抓到,男子猛扯雨帽,试图逼她停下,粗暴的力道勒得她疼痛不堪,但即使脚步踉跄,依然不敢放慢速度。

  一明一灭的警示灯迎面而来,点燃她几乎放弃的获救希望,迈开酸疼的双腿,没命地奔向自由。

  紧追在后的男子发现是警车,立刻转身朝反方向逃离,听着快速远去的脚步声,温瑞筑不放心地回过头去看,脚不小心一扭,整个人顿时跌坐在左脚踝上,那儿瞬间传来似被扭断般的剧痛,然后是一片麻感,逃离魔掌令她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巡逻警员很快地下车查看,“小姐,你怎么了?”

  听见男性嗓音,她抬头看见对方身穿警察制服,至此终于放下心来,惊魂未定地握紧他的手流泪。

  “咦?你不是在槟榔摊工作的……发生什么事?你为什么……是不是有坏人在追你?”见她余悸犹存地狂哭,警员便猜到原因。

  “呜呜……”平时看警察似乎以取缔同业为乐,这会儿却成了她的救命恩人,温瑞筑从不曾像现在这么开心看见他们,激动地抱住他的腿,放声大哭。

  “来,我送你回家。”见她害怕得哭花了妆,警员忙不迭地扶她站起。

  “嗯,啊!好痛……”她试着站起,一阵刺痛自左脚踝传来,疼得忍不住叫出来。

  对方搀住她,急切询问:“你受伤了吗?”

  “我的脚……”她表情痛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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