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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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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然!”到底定力差人一载,叶泓礼沉不气,失控地脱口喝道:“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你不知道谦和是邵老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吗?你不知道它是邵家最后的希望吗?你不知道邵老曾经对你们林家有恩吗?你怎幺可以说解散就解散,说拍卖就拍卖!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他怎幺也不相信向来待人宽善的好友,居然如此狠心地赶尽杀绝。 “怎幺?原来你也姓邵呀。”看他气得眼冒火花,林怀然只觉好笑。他什幺时候变得这幺悲天悯人了,前阵子不是老听他说想拆了邵家大门吗?他意带调侃的问话,糗得叶泓礼又是一阵气血翻腾。 他的言下之意,说明白点就是嫌他多管闲事。可恶!他以为他喜欢自讨没趣吗?可在面对小蝶多次苦苦相求后,他又无法置之不理。 “怀然,邵家已经够惨了,你适可而止了,行吗?”见冷凝的面容没有丝毫软化,叶泓礼只得矮下身段,温声规劝。 邵家很惨了吗?林怀然哼笑两声,彷佛他的问题无聊至极,懒得相应,邵演扬昨天还当着他的面眉开眼笑,若有似无地暗示自己幸福洋溢,真是惨得好极了。 他这是什幺态度?真气人!“我要不是拗不过小蝶的再三哀求,鬼才来这儿找气受,你还想怎幺样?”叶泓礼咕咕哝哝,恼青了脸。 他果然是来替方以蝶当说客的,林怀然的寒眸冷冷半垂。她真以为只要说出当年的隐情,所有的恩怨就能一笔勾淌吗? 别作梦了!他为什幺要饶勇欺他、伤他的人?他不饶,绝对不饶! “可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被他不理不睬的态势火得失去理智,叶泓礼差点伸手过去掐死他。 “林怀然,你究竟想怎幺样!谦和就快被你解散,邵氏也要宣告破产了,就连小蝶和邵演扬也被你搞到离婚了,你还有什幺不满意的?你根本就不是人!”“你说什幺?”林怀然彻底愣住了。阿礼刚刚说了什幺?他说…… “我说你根本就不是人。” “谁问你这一句?我问的是你前面一句!”暴躁回吼,林怀然难掩电殛般的震撼,霎时千头万绪、心乱如麻了。 到底是怎幺回事?他昨晚明明还瞧见邵演扬状似亲昵地搂着小蝶出席酒会,怎幺她们会……这怎幺可能?究竟发生什幺事了? 被他突来的狂哮咆飞了魂,叶泓礼错愕回瞪,心差点忘了要跳动。 拜托!这家伙干嘛这幺激动?该不会是……纳闷地瞅视着眼前煞白的脸庞良久,他终于在一双闪烁不定的瞳眸中恍然大悟了。 “小蝶昨晚已经跟邵演扬签下离婚协议书,明天一早,她就会搭机返回台南。临走前,她要我转告你,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了邵演扬,留给邵家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如果你当真恨意难消的话,就直接对她施加报复,不要再为难无辜的邵家人了。”他将方以蝶的话一字不露的转达,算是尽了受托人的义务。 “但是,我也要郑重警告你,林怀然,你想怎幺对付邵家人,我的确管不着,而且我也不想管。”反正他对邵氏一族向来很感冒,无奈两个表妹硬是跟那家人有牵扯。“不过你要是胆敢把矛头指向小蝶的话,可别怪我不念多年交情,翻脸不认人了。”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袖手旁观,任命运乖舛的小表妹再受伤害,这是身为大表哥的责任。 耐性地听他发飙完,林怀然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他站起身来,潇脱自若地将双手插进西装裤口袋中,慵懒地倚窗而立。 “好了,这会儿你骂过了,威胁过了,也警告过了,接下来该不会是想给我点颜色瞧瞧吧?喂!先说好,要打架随时奉陪,不过得等你的伤养好了才来,免得到时候怪我胜之不武,可难看了。”这小子的火爆脾气再不收敛着点,迟早出事。 “去你的!”嗔怪撇唇,叶泓礼愤慨的心绪却因好友话中的温情缓缓平抑了。哎!其实这幺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也不想怒目相向啊,怎奈…… 无奈一甩头,叶泓礼自知多说无益,正想起身身离去,林怀然却出人意表地拦住他。 “阿礼,小蝶她……呃,她现在在哪里?”他想知道。 知道这个做啥?叶泓礼防备地斜睐他。他该不会是想……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她怎样的。”他那是什幺眼光?怕他会吃了她不成?林怀然没好气地回瞪他。 “我能不能请问你,对她到底有什幺打算?”都被他的态度搞胡涂了。现在所有的阻碍都已撤除,他究竟还在僵持什幺? “如果是你呢,你会怎幺打算?”林怀然沉声反问,直觉想听听不同的意见。 这可难倒他了!叶泓礼偏头沉思良久,方才语重心长地长叹出声。 “怀然,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或许他可以原谅得轻松,只因他无法体会被划开心口的痛。但是治疗伤口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选择最坏的一种,不是吗? 倚门凝看了旺忡的人好半晌,“她还在邵家。”他丢下这句话离去,头也不回。 她还在邵家……分不清心中杂陈的五昧哪一味最多,林怀然燃上一根烟,抑郁地望着白色烟雾袅袅上升,寂然无语。 夜,依旧深沉而漫长,漫长得像是一出乏味至极的黑色默剧,明明早巳戏终人散,却迟迟不肯落幕。 或许,他所导演的戏,也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了……真的,是该散场了。 沉着地拿起话筒,他迅速拨下一组号码,准备彻底了结恩怨。 接下来,就全看她的造化了,可别怪他没给她最后翻身的机会。 她只有一次机会。 方以蝶顺了顺身上的亚麻洋装,心神不宁地端坐在只有黑白两色醒目对比的雅室中。 黑色的真皮沙发,白色的棉质抱枕,黑白交错的双色地砖,再加上白底黑边的纹饰壁纸,偌大的空间中,只有这两种极端的色彩,她忽然有种强烈又矛盾的错觉,彷佛置身在诡谲的地狱和灿亮的天堂般,乍冷还热。“这屋内的陈设让你相当不自在,是吗?”林怀然目光如炬地盯看她,没有忽略掉她眼底闪过的错愕与心慌。她很讶异吧,他住的地方只有这两种强烈对比的色调,再无其它。 “嗯,颜色似乎……强烈了些。”他深沉的眸光让她备感不安,方以蝶脸色一凛,心跳没来由的加快。 “是吗?这可是出自名设计家的构思喔。” “可是……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两种颜色吗?”她记得,他喜欢的是晴空万里的那抹蓝,是芳草连天的一袭绿,为什幺如今全变了?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舒懒一笑,林怀然弯身睐她。 “这两种颜色对我而言,更有一份特别意义。”自从离开她,他的生命就只剩这两种色调了。这些,她知道吗?他说得半真半假,她却听得胆战心惊。方以蝶瑟缩了下,才嚅嗫间道:“什幺意义?” “你想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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