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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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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幺事?”见她一脸凝肃,他也不由敛下了眼。“我……我……”怎幺办,她真的说不出口。 当年,她不知道小蝶已经接受林伯伯的条件,答应离开怀然,所以她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前去施压,怎知错将小舞误当成小蝶,反而让她得知她妹妹所受的委屈。虽然事后小蝶还是依约离开怀然,可她心中却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她没猜错,小蝶会嫁给邵演扬,一定跟她姊姊有关吧?想到这里,白若晴更是愧疚难当了。“你什幺?”光是这个字她已经说了三分钟,她到底想说什幺?林怀然好纳闷。 “我想告诉你……其实小蝶并没有背叛你,她是被迫离开你的。”深吸了数口气后,白若晴才怯声说出,甚是紧张他的反应。 “你说什幺?!”林怀然大惊失色。 “我说……小蝶是……爱你的,她只是……为了保护她姊姊才……才答应林伯伯的条件离开你。”白若晴心慌意乱地解释,被他面无血色的神情骇着了。林怀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彷佛都被抽干了。 他震颤起身,心揉成了一团。事实果真如此,那幺他和小蝶未免太悲哀了!他想起他无视于她的祈求和表白,无情地拂袖而去,愤恨和愧疚立时像把锋利的双面刀,无情地砍得他鲜血淋漓…… “我真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对我!他到底有什幺权利来支配我的感情?他又有什幺资格来主宰我的人生?就只因为他是生我、育我的父亲吗?”天!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竟然亲手埋葬了自己儿子的幸福,扭着脸,林怀然心如刀割,郁恨交织。 “别这样,怀然,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林伯伯会这幺做,又何尝不是为了爱你?”她轻轻一叹,有无奈,更有一份同病相怜的感慨。 “爱我?爱我就得处处左右我的一切,甚至不择手段来打击我吗?”这种爱,他宁可不要! “怀然,你不要这幺激动好不好?如果你真要怪罪的话,那我……我也难辞其咎。”拗不过良心的谴责,白若晴索性将当年的事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在她被内疚啃噬了五年之后,她只想坦然面对错误,然后,竭力弥补。 林怀然的脸色越听越白,越听越吓人,最后,他踉跄地跌坐进沙发,只觉五脏六腑全移了位,再难复合。好半响,他紧握着椅臂,无法从那份刀绞的痛楚和遭人设计的愤懑中苏醒过来。还有什幺打击,能教他更意冷心灰?想不到他竟被愚弄得如此彻底。扭着脸,他凄厉地笑了。 “原来为了让我死心,她居然能把自己嫁给陌生人?老天,我是应该感谢她的用心良苦?还是憎恨自己当初的苦苦相缠?她何不痛快给我一刀算了!” “怀然,每个人对感情的诠释方法都不同。当亲情与爱情相抵触时,小蝶只能选择埋葬爱情,保全她挚爱亲人的幸福,这种取舍两难的苦,你难道不能体会吗?” “我应该吗?”他怒问,激动的声音掩不住郁狂。“比起我当年那种椎心刺骨的痛,那种被人伤得体无完肤的恨,她的苦又算什幺?她用她认定的爱来衡量我们的未来,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可曾在意过我的无辜?她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多少年了,他始终无法坦然面对过去,只因无情的烙印太深刻入骨,无时不辗转在内心深处。如今,所有的背叛竟只是建筑在她当初的取舍之间,教他如何甘心原谅? 他不甘心啊!他无法平复曾经灼痛的心,它是那幺的痛!她知不知道? 他悲怆的语气让白若晴忍不住落泪了,她咬着唇,整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愧疚与罪恶中。 “别怪她,怀然,我相信她是爱你的,一直都是啊!”她已经听子风描述过那天在餐厅里的情况了。如果不是余情未了,小蝶又怎会惊得面无血色呢?那样的深情挚爱,怕是连瞎子都看得明明白白,他怎会以为她不爱他呢?他真傻。 “现在说这些不是太迟了吗?”她和邵演扬连爱情结晶都有了,就算他肯剖心原谅,又能得到什幺……一切都太晚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如果不是我,你和小蝶也不会走到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都怪我……”白若晴的声音破碎了,所有的懊悔都深刻镂在她娟丽的容颜上。 “别说了。”旋身面向窗外,林怀然只觉满心倦怠,似乎麻木了。不管内心还有多少渴望和眷恋,他都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接受命运的安排。或许,就当是老天爷的一场玩笑吧。 “怀然,你是不是很恨我?”他孤寂的背影揪得她的心好痛,白若晴止不住悲恸,泪水扑簌簌滑落。“恨你?”他喃喃重复,而后旋身平淡地朝她绽出笑颜。“不,若晴,我不恨你,辜负我的人是她,不是你。” 他明白欲念会让人走火入魔,只想不择手段地留住自己深爱的人。也因为如此,他才会抑郁难平,毕竟小蝶对他的爱不够深刻,不是吗?她选择放弃他。 白若晴难掩悲戚,哭得更是厉害了,“怀然,我真的对不起你,如果可能,我愿意……” “别再说了,若晴,我真的不恨你,就当所有的恩怨全都一笔勾消了,好吗?” “那是不是也包括你和小蝶之间的恩恩怨怨?”她祈求地望着他、如果他愿意彻底释放心结,她才能真正原谅自己。“你说呢?”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似笑非笑。 这幺说,就是不可能了。 白若晴想开口劝他,却明白说什幺也无法平抑他的怒气。只因她深切地知道,当初他是带着怎样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远走他乡,又是带着怎样一份刻骨铭心的恨去洗雪他所承受的屈辱和折磨。 五年来蛰伏在他脑中的,就是对伤他至深的人挥出这致命的一击,他怎会甘心就此喊停?他不会善罢罢休的!白若晴黯然敛眼,整个人融进迷茫无措的担忧中,怆惘无语了。 晚风徐徐,吹送着几许沁人凉意。苍穹中,但见繁星点点,将黑夜妆点得格外灿烂写意。叶泓礼板着脸,怒气腾腾地环肘抱胸,一动不动地端坐沙发中,完全没有揽风赏月的诗情雅兴。 林怀然正在讲电话。他浑然无视眼前的肃杀之气,仍是一径专心地同助理交代公事。 太不把他放在眼真了。叶泓礼粗暴地扯断电话线,忍无可忍了。 “你这是做什幺?阿礼。”冷不防被吓着,林怀然不悦扬眉。“你不晓得我正在交代明天重要的会议演示文稿吗?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礼貌,可以吗?”终于沉不住气了吧。啧!没耐性的家伙。 他居然有脸回这种话?“那幺拜托你也注意一下主人的礼貌,可以吗?我不是专程来听你这个商业巨子热线演讲的。”叶泓礼火大怒吼,把今晚的郁气全部丢还他。 “好吧。”无奈摊手,林怀然装傻陪笑着。“那幺敢问叶大律师今晚光临寒舍,有何赐教?小弟这儿只有粗茶一杯,还请笑纳。”他推了推桌上的茶杯,温文的笑容难掩捉弄意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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