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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咬你的不是蛇,是树藤上的刺。”她撇撇唇,带着嘲讽,把事实告诉他。

  “原来是树藤……”白绪忠拂去满头满脸的雨水,有种历劫归来的重生心境。

  “我看到前面有个树洞,可以容纳两个人不成问题。”说完,翎淑率先转身走过去。

  “啧!一点不温柔体贴。”白绪忠皱眉低啐。“马铃……咳。”

  他假装清喉咙,改口唤道:“马翎淑小姐,能不能走慢一点……”雨水一直流进他的眼鼻口,致使他视线不良,行动缓慢。

  “走太慢你会淋得更惨。”翎淑闷闷地声音从前方飘散开来。

  这么说也有道理。白绪忠不再开口,专心于路况。

  大雨依旧滂沱,没有停歇的迹象。

  白绪忠不断擤着鼻子,身体无法控制的打着哆嗦,他的脑袋昏沉,意识模糊,嘴里反覆呻吟:“好冷……冷……”

  翎淑触及他烫人的高温肌肤,心里难免着急。

  万一他持续高烧不退,烧坏了脑子或引起其他并发症,她要怎么负责、赔偿,思及此,她就益加无措不安。

  没办法……只能这么做了。

  翎淑从背包翻了一条从飞机上A来的薄毯,笨拙的脱下他湿透的上衣,然后为他裹上毛毯,这个紧要关头,即使看见他光裸的胸膛,她也无心想太多。

  接着,她脱下自己的羽绒外套再让他穿上。“这样有好一点吗?”她蹲跪在他身畔,轻声的问。

  白绪忠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不过隐约仍能辨认出是她。他大口吐着气,哑声道:“水……我要喝水……”

  翎淑把水壶凑到他的唇边,慢慢喟食他,等喝掉了半壶水,他才感到满足。

  照顾了他一整晚,直到他沉沉睡去,她也累得坐在他身旁,闭上眼休息。

  天边染上鱼肚白,太阳自东方升起,照亮大地,雨也随着天色亮起来而停止。

  树洞里的男女不知何时,紧紧互相依偎,睡得不醒人事。

  早上八点多,翎淑狎然惊醒,蜷曲着身体睡了一晚的结果,就是换来筋骨酸痛的下场、“好痛……”她打直腰杆,伸了个懒腰,转动僵直的颈部,让血液活络起来,这才感觉舒畅一些。

  思绪清明后,她侧首凝望犹在熟睡的男人。

  白绪忠眉头微微蹙起,可见仍深受风寒这苦。

  他们就这样靠着彼此,睡了一整晚吗?翎淑的视线胶着在他迷人好看的俊颜,心口仿佛遭到撞击,兴起一阵骚动。

  就外表而言,说他是她所认识的人当中,长得最好看的异性也不为过。

  和她所崇拜仰慕的历史系杨学嘉教授,以温文儒雅的气质取胜不同,白绪忠拥有具有治愈效果的笑容,与他高挑的身材不符的孩子气与软弱,虽然考验着她的脾气耐性,却在无形中激起女人天生的母性,产生想照顾他包容他的意念。

  她从一开始对他耍赖似的行为极度排斥,到现在接受了他的性格,并且和他相依而坐,自愿当他的靠枕,说明了她的心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大概是这几天培养出共进退的革命情感吧?翎淑盯着他的睡颜,怔怔的想。

  不知道自己看着他失神了多久,要不是他动了一下,惊动了她的神经,她恐怕会一直贪看他那张出众的俊逸脸孔。

  她自认不是“外貌协会”的一员,却老是莫名被他吸引,该说他的外型刚好对了她的胃口吗?翎淑的目光又飘了过去,然后像欣赏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般,不自觉的开始放空发呆。

  吼,一大早的,她在发什么花痴!回过神,翎淑在心中斥责自己。

  她摇晃头颅、再拍拍脸颊,不许自己继续沉溺在“男色”之中,来到阿萨布鲁的这段时间,没有一件事是按照她的计划进行,情况几乎完全脱离她的掌控,网路上指证历历的妖怪没见到半只,怪事倒是接二连三,一番折腾下来,她旺盛的斗志正一点一滴的流失。

  不行!她不能遭遇几次挫折就被打败,研究之路本来就是很漫长并且永无止境。

  翎淑深呼吸再缓缓吐息,如此反覆数次,重新为萎靡的精神注入力量。

  每天都是新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要好好把握时间,达成来此的目的。

  “白助理,白助理,该起来了。”她试着唤醒他。“雨已经停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快点赶路才行。”

  “唔……”白绪忠似不耐又似不适的闷哼一声,双眼仍紧闭着,眉头深锁。

  翎淑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的热度依旧超乎常温。纵使如此,也不能窝在树洞里不走吧“白助理,振作一点,再不起来,我要把你丢在这里,一个人走了喔。”她在他耳边威胁。

  “好吵……”白绪忠驱赶苍蝇似的,抬起手胡乱挥舞。

  翎淑捉住他的双手,企图将他拉起来。“快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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