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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终于疯了?”白绪忠嘴角抽动,诧异程度跟看见蛇出没时的模样,没什么分别。

  “你相信了吧?妖怪确实存在。”翎淑提高语调,语气间掩藏不了兴奋。

  “是你眼花看错了。”他摆明不信。

  “我没看错!千真万确。”她以一种不容撼动的姿态强调。“可恶!差一点点就拍到照片了。”

  “喂!马小姐,你要一直待在这里?”白绪忠转移主题,不想延“嗯……再等等。”她捧着昂贵的单眼相机,视线在草丛中来回穿梭,期待双头蛇再度现身,好让她捕捉其“动人风采”。

  “别傻了,不可能再出现了。”他意兴阑珊地泼她冷水。

  他越反对,越激起她的高昂斗志。“我要等!等上三天三夜我也要等!”她赌气的宣称。

  白绪忠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没有当真。

  她若打定主意在这里待上三天,他绝对会自己先搭飞机打道回府,到时她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爱等多久就等多久。

  翎淑也决定不理会他,将相机挂在颈上,带着手电筒,迳自拨开浓密的杂草小心翼翼前进。

  白绪忠则留在原地,没有跟上她的脚步,是个非常不称职的助理。

  夜色深浓,寒风飕飕,加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呜呜兽鸣,构筑出一股阴森凄凉的氛围。

  他搓着手臂,觉得气温似乎更低了。

  没多久,他感觉有细微的水滴落在鼻梁上,他真实不以为意,直到水滴大点大点的落下,他才确定是下雨了。

  “不会吧?运气这么背……”他的俊脸写满烦躁,满腹牢骚。

  放眼望去,周围除了草丛和大树,没有任何建筑物,也就是说没有可以挡风遮雨的地方。

  顷刻间雨势加剧,把他的衣物淋湿了,面料吸收了水分,丧失御寒功能。白绪忠冷 不防打了个嘟囔,让他忍不住不雅的咒骂了几句。

  “好冷……”发泄完毕,他还是不得不找个地方躲雨,这么大的雨,淋太久会得病的。

  在这种落后国家就医,搞不好会被偷走肾脏、肝脏之类的器官,他可不想像牛羊一样任人宰割。

  这里的居民都敢公然抢劫了,他猜想,偷走健康器官变卖现金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件,必定也层出不穷。

  雨下了一段时间,老旧的照明路类仿佛随不了过生的湿气,闪了两下后就黯淡无光,宣告寿终正寝。

  白绪忠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吞噬。“SHIT!”他困在原地无法动弹,嘴里爆出脏话。“那个女人,雨下成这样还不回来。”

  突然间,有个冰冰凉凉的物体爬上了他的脚,直觉的,他联想到刚才现身过的双头蛇。

  他抽了一口凉气,浑身冒起鸡皮疙瘩,然后屏住呼吸,恶心、恐怖、厌恶……各种不好的感受一涌而上,疯狂啃蚀着他的神经和理智。

  想你着双头蛇爬上自己的身体,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保持冷静,打从心底发出恐惧的惨叫:“不要来找我啦!要找你的又不是我……”他一边大喊,一边甩动被攀爬的右脚。

  突然间,他的小腿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啊——”他被蛇咬了这个念头令他倍受惊吓,全身僵硬发凉。

  “白助理?你怎么了?”翎淑折返回来,就听见他响亮的哀号。

  她身上穿着雨衣,是她的万能背包里必备之物。

  见雨势逐渐变大,她考虑到天色不佳、对环境不熟悉,贸然深入树林等于让自己置身于危机中,于是放弃探查工作,掉头回来。

  途中传来他凄厉的叫声,促使她加快脚步。

  “蛇……我被蛇咬了。”白绪忠的语气无比惊慌。

  翎淑瞪大眼睛。“蛇?是双头蛇吗?”她的语调高昂,又开始翻起草堆。

  “马铃薯,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这个时候你该关心的是我的伤口,不是找那条该死的蛇。”他动也不敢动一下,深怕毒液加速扩散开来,会要他的命。

  翎淑对他的求救置若罔闻。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从结果告诉我,对女人好是没用的,通常她们只会忘恩负义,见利忘义、没有底气可言……”白绪忠有感而发,不经意想起了背着他的未婚妻,感慨更深,有了几近看破红尘的觉悟。

  他的身冷心更冷啦听着他充满绝望的低语,翎淑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纠正他:“恳求别人之前,至少先把对方的名字喊对。”她蹲下身,和他脚上的长条状物体奋战。

  “算了,拖这么久,我八成没救了。”白绪忠自怨自艾,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增添他的哀怨。

  “好了。”翎淑淡淡的说。“你不会死了,我把缠在你脚上的刺藤解开了。”

  她不清楚那植物的正确名称,因为又长又粗的树藤长满了扎人的尖刺,所以她索性这样称呼。

  “咦?什么?”他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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