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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们以为永远不可能存在的女人,曾几何时已翩然降临,甚至成功的攻占万年冰山。

  或者,是滕洛把他们之间的赌注放在心上,继而挑选了一个“同居”对象,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游戏,这样也值得他们高兴。

  “噢……原来如此。”樊之甚意味深长的笑着。

  “直接说家里有人在等不就行了?干嘛绕这么大一个弯,处心积虑甩开我们,浪费时间。”东方极撇唇讪笑道。

  滕洛的俊颜倏地僵住,然后不为所动的继续若无其事的进食。

  梦娣来回看着来访的客人,再看看餐桌上沉默至上的主人,歪了歪头颅,感到疑惑——他们之间到底是敌是友?

  “洛,抱歉,打扰你们用餐。”颜天祈以兄长姿态代为致歉。他年纪最长,个性也稳重,擅于掌控局势。“大伙担心你,所以特地过来看看,还特地买了食材,打算由我掌厨,几个人一起吃顿饭。”他传承了母亲的好手艺,深谙各式料理。

  “好像弄巧成拙了。”解忍接腔,目光落在室内唯一的女性身上,饶富兴味的打量她。

  接收到他们投射而来的好奇眼光,梦娣也睁大美眸回望他们,对他们的身分定位也同样抱持浓厚的兴趣。

  “呃……那个……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吃饭。”她招呼道。主人不开口表示任何意见,她只好擅自作主,结束与他们面面相觑的诡异场面,再站下去,她连脚趾头都麻了。

  “那就不客气了。”来作客的四人不约而同的接受邀请。

  “请坐,我帮你们添饭。”梦娣走到一旁准备碗筷,周到的待客之道,俨然有女主人的风范。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八只眼睛的焦点全集中在滕洛身上,笑容显得暧昧。

  在几道如同雷射般的利眸探照下,滕洛的脸色终于有了漠然以外的反应,他轻放下餐具,对他们说:“慢用。”语毕,他站起来。

  “洛——”解忍开口喊他。“好歹你也是主人,不留下来招待我们吗?至少也帮我们介绍一下你的……”他斟酌用词,有意试探。“同居女友。”

  滕洛的步伐稍有迟疑。

  “嗄?”梦娣低呼,血液顿时直冲脑门,脸颊发烫。“不是啦!我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她把饭摆在他们面前,好笑地澄清。

  “是吗?可是你脸红了。”樊之甚低笑,直言道。

  被直接点出来,梦娣更觉得难为情。“突然被当成话题不太习惯,脸红只是自然的生理反应,不具任何意义。”她认真辩白。

  “听起来怎么有欲盖弥彰的味道?”樊之甚挑眉反问,存心搅局。

  “我只是房客,不是滕先生的同居女友。”梦娣扬高声调,再度申明立场。

  话既出,她猛地意识到两人的关系竟如此浅薄,抽离掉这层仅有的定位,便成了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了吗?

  思及此,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一涌而上,堵塞住她的心口。

  滕洛黯下黑眸,不富感情道:“她只是赌注游戏的棋子,三个月期限结束,就毫无瓜葛。”她的否认撇清,帮助他下定决心。

  突如其来的一记冷箭,让人防不胜防,无法招架。

  没料到他竟不避讳的在当事人面前坦诚揭露,狠狠地把参与赌注的其余四名成员吓了一大跳,没人明白他的用意。

  既然投入游戏,就该遵守规则,在期限内不可对任何相关或不相关的人透露丝毫讯息,既然他决定参战,也执行了计画,又何必中途拆自己的台?

  梦娣听得一头雾水,但滕洛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威力十足的炸弹,直击她的心脏。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被严重地伤害了,一口气哽在喉咙喘不上来,表情显得僵直。

  本来还算轻松愉快的气氛一下子坠入冰点,空气也随之冻结,情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

  一阵眼神的交流后,颜天祈被推出来圆场。“洛,你只是希望我们离开,何必说这些让人产生误解的话。”

  滕洛没有接腔。

  他的缄默更教人心情凝重。

  不管他们再多说什么,势必都无济于事了,还可能让事态演变得更糟。

  相处这么多年,他们仍旧摸不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着实令人沮丧。

  “洛,你明明排斥我们订下的赌注,现在怎么……”解忍眉头打了死结。唉!分明陷他们于不义。

  梦娣很清楚,滕洛说的是实话,他不会开玩笑。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卷入一场游戏,成为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却浑然不知。

  然而,她不明白的事,好多好多,但累积在心头的众多疑问,又好像获得合理的解答……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像一条淤积的河,滞塞不通。

  滕洛始终背对着大家,以至于眉间凹陷的痕迹没人看得见,他内心情感与理智的激烈拉扯,更不可能被看穿。

  他只是觉得事情总该有个了结,这种方式也许过于草率粗糙,但很具说服力,也很符合他遇见她之后,所采取的所作所为。

  她会以为,他以低廉的价格出租房子、霸道的禁止她外出打工,或者无条件送电脑给她,都不过是用来骗取她对他产生好感的手段。

  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再对他的行为存疑,不会把他和唐子骐扯上边,而凭她的财力背景,怕是一辈子也追查不出唐子骐的下落。

  滕家决定收养他以后,便动用关系极力封锁线索,只要他不承认,滕家长辈不泄露口风,滕洛就是唐子骐的秘密,就不会被揭露。

  他终究还是害怕的。

  因为,他真的没有足够的勇气,再一次承担伤口被刨开的痛楚,也不想为滕家带来麻烦。

  滕洛移动沉重的脚步,离开家门。

  留下饭厅里错愕的几个人,陷入冗长的沉默,没人有心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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