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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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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洛,你一直站在门口做什么?”梦娣几分钟前就听到车子回来的声音,却迟迟不见他进屋,索性出门查看,便见他一脸失神,不晓得被什么事困扰住。 滕洛望向她,眼神恍然。 梦娣发现他手里紧揪着一纸信封,好奇的从他手中抽出来。“唉——又被退回来了。”她对着信封慨叹。 退回来?怔忡须臾,滕洛猛地意会了什么,夺回她手中的信封,定晴凝神的看仔细。 信封上有个红色戳章,盖着“查无此人”的字样,信件于是被退回给寄件人,而非寄过来给唐子骐。 那个他极力隐藏近乎被埋葬销毁的名字,并非有心人刻意查探,而是眼前的女人苦苦执着,不愿放弃追踪。 他缓下紧绷至极限的神经,方才的慌乱不安全数化为愤怒,冲着她发火。“不要再让我听到、看到任何关于唐子骐这个人的任何事!”他瞪住她,冷冷的警告。 梦娣愕然又无辜的盯着他严峻冷冽的俊颜,不明白他生哪门子的气。“那是我的私事,应该没有妨碍到你的生活。”她噘起嘴,口气也不太好。 “对方或许根本不想被打扰,不想再跟过去的人事物有关系,不想再有牵扯,所以才会选择默默离开,没把去处告诉你。你可能太过于重感情,或是不肯接受事实,不断想找到对方,却没考虑过那个人的心情,你的作法是自私,并不伟大。”滕洛沉声地道出他的想法,字里行间尽是严厉斥责,毫不留情。 心里的恐惧导致他失去冷静与理智,反映出不为人知的软弱的一面。 梦娣目瞪口呆,好一会,她才从震惊的情绪中回复过来。“滕先生,你未免太激动了吧?你说得很有道理,但那也只是你个人的推测而已,不代表状况就是你说的那样。”她将退回的信贴在胸口,困惑的低喃:“你的反应好奇怪,搞不懂你为什么发脾气……” 滕洛敛眸,撇下她兀自走进室内。 近来,随着昔日旧名被提起的次数增多,他暴躁失控的情形也逐渐增加。 一开始,让她介入他的生活,就是一项错误的决定…… 滕洛来到客厅,立即被茶几上好几叠的信封攫住目光。 迟疑了下,他走过去动手拿起来快速翻动,一整叠都是寄给唐子骐,却被退件的信,大部分信封都已泛黄,显然经过长时间积放,不过每封都毫无折损,足以见得是被悉心保存着,显示其重要性。 滕洛不自觉吁了一口气,胸口闷闷的,除了不悦,还掺杂了歉意。 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这几次却总为了早不该存在的“那个人”,对她动怒,还要她反过来安抚他。 一直都是这样,小时候就是这样。 不管他如何冷落她、疏远她,她仍是带着开朗的笑脸,像只小跟屁虫,在他身边打转。 那个傻瓜……他怎么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愿放手、不愿遗忘? 是否“唐子骐”这名字在她心里也像一道伤痕,所以才让她念念不忘,想起来会心痛,并不快乐。 返回屋内的梦娣,目睹他持着她多年来写了被退、或寄不出去的信,急忙上前抢了回去,牢牢护在怀中,似在捍卫无价珍宝。“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看见的,可以不要生气吗?”从门外到客厅的距离,她就把情绪调整好,不想让彼此陷入不愉快的氛围中。 其实他的说法很有道理,她的作为也没有错,只是个人价值观的不同;至于他无法感觉快乐的跃动,容易沉溺于悲伤,与她来得快、去得快的脾气,较为开朗正面的个性,则为感受力的差异。 在许多不同和差异中,构织成高低起伏、曲折平坦的、独一无二的人生,世上没有任何人的生命情境是相同的,然而终将殊途同归。 一个人开朗或冷漠,喜欢热闹或独处,都是一种让自己活下去的方式,有人用热情抵御残酷挫败,有人用冷淡冰封自己,杜绝更多伤害,没有所谓孰是孰非。 她能体谅他突来的坏情绪,但万一他做出对信件“不利”的举动,她不会原谅他的,是拚了命的那种坚定。 滕洛睨着她娇美的面容,动了动嘴角,道歉的话还是无法坦然说出口。 “吃过饭了吗?”梦娣很快把“恩怨”抛至脑后,主动问起。“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她用着近乎呢喃的细微音量咕哝,然后走到开放式厨房,把冶掉的菜肴放进微波炉加热。 滕洛盯着她忙碌的身影,有条不紊的张罗饭菜,是他感到陌生的景象。 从小,他的母亲就不下厨,大男人主义的父亲更是“君子远庖厨”的信仰者,被滕家收养后,所有家事都由佣人代劳,餐点更有专属的厨师料理,而他出国念书期间,则是自己动手准备三餐,他从没看过有谁在厨房忙着做菜的模样,尤其是为了他。 于是,他站在一旁看得出神,一股暖意注入心窝,那热腾腾的热气,融化了他心中的冰山。 “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跟张太太学做了一些基本的家常菜。”梦娣把热好的菜端上桌,稀松平常的口吻,好像先前的龃龉未曾发生。 她一抬头,不期然地跌进他幽深的黑眸,心跳蓦地乱了节奏,这次他的眼神格外不同,少了以往的孤冷锐利,较为温和,易于亲近。 她想,可能是双方比较熟悉了的关系,相处起来也就比较自然。 滕洛安静的未发一语。 梦娣添了两碗饭,摆好筷子,脱下身上的围裙。“好了,可以开动了。”她还帮他拉开椅子,等他入座。 清楚他的别扭被动,她也学会了应对之道,就是反过来大方主动一点,她悄悄发现,这一招无往不利。 僵持了数秒,滕洛的态度在她的注视下松动,坐了下来。 梦娣也回到自己的位子,端起碗筷,挖了一大口白米饭送进嘴里,嘴角含笑的咀嚼着。 滕洛凝视她毫不矫饰的吃相,开心的模样,宛如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不合胃口吗?”梦娣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咽下米饭后,忍不住询问。“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些东西看不上眼?”她只是陈述事实,而非自我贬低。“如果是那样也没办法,但若是气还没消,故意打击我的信心,就未免太小心眼了。”她好像在跟孩子说教的母亲。 滕洛微微拢起眉峰,停顿了三秒钟,妥协似的举筷。 梦娣抿唇偷笑。 叮咚——电铃声响起。 “我去看看。”梦娣立即起身。 没一会,她领着数名客人,鱼贯地走进饭厅。 “滕洛,你的客人哟。”她的语调轻快。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有朋友,而且个个气质非凡,英俊的、帅气的、俊朗的、文质彬彬的……每个都具有明星相。 走进来的几名年轻男子莫不感到稀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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