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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伤疤?对了,她是见过,之前还感慨玉惑帝姬如此完美的肌肤,怎会多出这样一块瑕疵。

  “贺珩本不想冒犯帝姬,此等事情透过帝姬身边的婢女大概也能窥悉二一。”他忽然补充道:“但贺珩觉得假如身为丈夫竟不知妻子体貌特征,传扬出去倒对帝姬的名声不好。这才斗胆冒犯,还请帝姬海涵……”

  他说,这是为了她?

  冒犯了她,仍是为了她?

  如果她真是玉惑帝姬,或许会觉得这是巧言狡辩,然而她苏巳巳,一个爱慕他多年、对他了解如斯的人,此刻却相信这句话。

  “不必去传绿宛了……”这刹那,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就算万劫不复、她亦在所不惜的决定,“驸马,你助我更衣吧……”

  他修长的身形明显晃动一下,余辉投下的倒影漾出一圈浅浅的水纹。

  一袭襦裙虽是通常所用的绸缎,此刻却觉得异常和软。

  他的手绕在她的腰间,助她系上丝带,松松打了个蝴蝶结。

  手势很沉稳,她却能感到他的呼吸比从前浓重许多。

  还记得许久以前,她也曾为他更过一次衣,当时的她表面上静如止水,背心却因紧张汗湿了一大片。

  此刻的他也会如此吗?

  苏巳巳暗中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俊颜看不出微澜,眼眸却有一抹暧昧的颜色,像冬夜的篝火隐隐闪耀。

  “驸马……”她凑近,吹气如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来伺候本宫,从小到大,你还不曾为别人系过衣带吧?”

  或许是她的幻觉,为何看到他素来镇定的脸上泛起一抹绋色?

  他没有回答,还是第一次被她问得无言。

  “你害羞了?”苏巳巳不禁觉得好笑。堂堂将军之子,居然还有害羞的时候?

  方才在池中又不见他有任何犹豫……

  贺珩指间似乎一颤,待衣结平整后,他马上退开一步垂眸道:“帝姬,若没什么事,臣下告退了……”

  “等等……今夜,驸马使在此歇息吧。”好半晌,苏巳巳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

  终于道出了这一句。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这般主动,但此时此刻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她的肉体已经消亡,只剩这一缕幽魂,从此以后要借着玉惑帝姬的躯壳永远生活下去,她不想再跟命运作对,一切就听从自然吧……

  既然这赵玉惑已经嫁给了贺珩,那就应该安心当他的妻子,不能让两个人都痛苦。

  况且四下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她若再不自保,恐怕连玉惑帝姬的躯壳都要连累。

  如今,唯有如此了……

  “你决定了?”贺珩猛地抬头望着她,眼中一片愕然。

  现下的他应该又惊又喜吧?为何她却看到担忧?

  “这一步若踏出去,便回不了头了。”他忽然道:“你真的想好了?”

  “我当然是……想好了。”她倒奇怪,他为何如此说。

  “慕容佩呢?”没料到他却道出这个名字。

  呵,对了,还有一个慕容佩。

  她倒忘了这才是玉惑帝姬真正的恋人吧?

  “贺珩,从我嫁给你那天开始,就没打算再想起他……”苏巳巳答道。

  的确,她实在不理解玉惑帝姬为何眷恋那个汉奸,假如有一天玉惑帝姬悔悟,亦会感谢她的决定吧?

  “我只怕你后悔……”贺珩微微吐出一丝叹息。

  “那你呢,你可会后悔?”她咬了咬唇反问。

  “贺珩何来后悔之说?”他仿佛有些不解,又有些好笑。

  “假如我真是冒充的呢?”苏巳巳觉得自己身子在隐隐战栗,“假如我只是戴了一张帝姬的面具,其实丑陋无比呢?”

  “面具?”他终于忍俊不禁,嘴角轻翘,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好一张漂亮的面具……”

  发丝微动,银铃般的耳环轻响,如沉默间一声悦音,缓解尴尬。

  “你真的……不介意?”她感到心都快跳出来了。

  “玉惑……”

  好久没听到他这样叫了,每次唤这个名字他的语气就变得格外温柔,仿佛能滴出水来。

  “你是怕我贪图你帝姬的地位?还是觉得我只看中你的美貌?”

  “我们……真的了解彼此吗?”她鼻尖一酸。

  是啊,他或许对赵玉惑一片痴情,但对她呢?苏巳巳这个低贱的丫头,在他心里,又值几分?

  “就算从前不是真正的了解,但我们有长长的一辈子啊。”贺珩摊开手心伸向她,“玉惑,用一辈子来了解还不够吗?”

  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湿润的,从她脸庞上滑落下来。

  一辈子对她来说,好奢侈……只要她能多做一天赵玉惑,多与他厮守一刻,她便足够了。

  情不自禁贴近他的胸膛,双臂环绕,缠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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