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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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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失去了玉惑,断不能再失去生命中的两一个她! “满目山河空望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这是玉惑给他的诗,当初读来只觉得伤感,如今却有所顿悟。 “老夫已给夫人用了药,能不能彻底康复要看夫人的造化了。还望丞相多加怜恤夫人,亲自在床侧照顾为好。” 慕容佩没有再说什么,只黯然颔首,转身吩咐侍卫给大夫重金酬谢,便往里屋走去。 室内很昏暗,层层叠叠的帐幔沉重得让人窒息。他记得,她是一个喜欢阳光的女子,窗子总是开着,令轻风徐缓吹拂,无比惬意,不像现在。 现在,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枯萎的花朵,让他心尖有一种激烈的疼痛。 假如,假如这一次她能健健康康活下来,她要他做什么,他觉得自己都会心甘情愿。 慕容佩坐至榻前,轻轻握起她一只柔荑,搁至颊边。 她的手很冰冷,失去了血色,就像寒冬腊月里的一捧雪,冷意直渗到他的骨髓里,让他打了一个寒战。 “巳巳——”他不由自主低柔地唤她的名字,指腹抚摸她的脸蛋,生怕她真的就此长眠不醒。 “嗯……”她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杏眼微睁,表情恍恍惚惚,好半晌才认出他来。“慕容……”她如此叫他。 她一直叫他“丞相”,唯有在意识朦胧时才这般亲昵。 从前,他对这样的称呼有些抗拒,只觉得这世上唯独玉惑才有此资格,但现在,听她这样喊,他却感动无比。 “慕容,我好疼……”她喃喃道,像是在向他撒娇。 这句话,让他的泪水都快滑落。当下理智全数溃散,顾不得其他,他解下外衣,躺至她身侧,轻轻揽住她。 世上最佳的良药恐怕也缓解不了她的疼痛,如果他的身体可以给她一点慰藉,又有何妨? “慕容,我是不是要死了?”她的小手攀到他的胸前,紧紧抓着他的前襟,“好不容易跟你在一起……我舍不得死……” “谁说你要死了?”他在她耳边宽慰,“就算阎王来了,我也会救你的。” “慕容,我以为……你一直恨我。”她的神志尚未清醒,还当自己是原来的赵玉惑,而他是被自己遗弃的男子。 “谁说的?”他不禁有些哽咽。 “那你吻我一下……”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吻我一下,就不疼了。” 这句话,好熟悉。 当年玉惑也是这般,赖在他的臂弯中.对他的温柔强取豪夺,蛮不讲理。 但他就喜欢这样,每个女孩都有这般放纵的权利,等着世上最疼惜她的男子乐意满足她。 他翻过身子,拥住她的娇躯,唇吻像蜂落到花办上一般轻柔。 昔日蔷薇花办一般的小嘴失去了水润与色泽。变得干燥而苍白。他一边吻着,一边觉得鼻尖酸涩。 如果这样可以维系她的生命,他情愿一辈子这样待她,哪怕辜负与玉惑之间的爱情。 慕容佩的气息渐渐迷乱在她的馨香之中,坚决的意志原来如此容易崩溃,让他始料不及。 赵玉惑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 她只觉得周身暖暖的,不似往日,手足冰凉。 她看到慕容佩的脸近在枕畔,他的双臂紧紧拥着她,仿佛纠缠的藤蔓,对她的身体眷恋不舍。 一切似乎回到了他们的少年时期,那段倾心相爱的日子,如此甜蜜,难怪他一直沉溺不忘,就像她一样。 赵玉惑微微笑了,柔软的唇凑上去,轻轻在他颊边浅啄,品尝他肌肤的味道,那是如三月踏春时闻见的原野气息。 慕容佩动了一下,瞬时醒转。 他一夜浅眠,生怕她病况有变,此刻一睁眼便对上了她恢复神采的眸子,不由得心中一宽。 “好点了吗?”他拥着她纤腰的双手没有放开,不像从前与她保持生疏的距离,从这个清晨开始,他真真正正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 “好多了——”她的双颊微微泛红,“多谢丞相牵挂。” 这话倒让他笑了。 “傻瓜,还叫我丞相?”见她娇俏的容颜,他怱地有逗弄她的兴致,咬着她的耳垂道,“都这般了……” “慕容……”她的心仿佛绽放一朵艳红的蔷薇,要知道,她盼这一刻,已经盼了太久。 终于,他还是爱上了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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