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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慵懒的嗓音充满了关切之意。

  突然被他握住了手,她先是一惊,接着听闻他所说,又是一讶,她愣愣的看着他,心头涌起一股热烫,有股想将一切都向他倾诉的冲动。

  “我……”然而唇瓣张了张,思及父亲被杀的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在目前毫无头绪、不知仇人是谁的情况下,她不愿让他卷入这件事里,垂下眸道:“没什么,只是近来忙于赶画,有些疲累罢了。”

  杜如弦见她无意坦然相告,明白她还不够信任他,不想逼得她太紧,也没再追问下去,“你既累了,就早点歇着吧。”他放开她的手,起身时说道:“以后你若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多谢杜大哥。”送他离开后,关上房门,她背靠在门扉上抱着膝蹲下来,心中思潮起伏。

  娘要她死心,可是她死不了心哪,以前她从未想过嫁娶的事,可是现下若要她嫁人,她只想嫁给他,与他携手共度晨昏。

  她苦涩的将脸埋进膝头,她好羡慕那些能公然地向心上人传情示爱的姑娘,而她却连自个儿的心意都不能透露半分!

  翌日一早杜如弦便出门与范平洲见面,商讨今晚要潜入桂阳王府之事。

  王曦怡一整天都待在房里作画,入夜后,她将晚膳送到杜大夫他们住的院落去,见杜大夫正在教导光熙一些医理,她没出声,默默将饭菜摆上桌。

  待杜大夫说到一个段落才道:“杜大夫先过来用饭吧,已经入秋了,饭菜凉得快。”

  杜大夫点点头,移步过来,见她在桌上摆了两副碗筷,便说道:“今儿个如弦不回来吃饭。”

  她停下手,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今天似乎一整天都没见到杜大哥。”

  明明一再告诉自己别去想他,可她的心压根就不听她的使唤,擅自的想了他一整天。

  “他一早便出门去了。”见她要把另一副碗筷收起,杜大夫出声道:“不用收,让光熙留下来陪我这老头子吃吧,省得我这老头子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

  王曦怡笑应了声,“好。”

  她心知杜大夫虽这么说,其实是想藉此再多教光熙一些医术,心里很感谢他。

  杜家父子生得有几分相像,由此可见杜大夫年轻时定也是一名美男子,此时虽已年过五旬,但仍能从他儒雅的脸上看出昔日的风采。

  摆好碗筷,她掏出两贯钱恭敬的递过去,“杜大夫,这是这几日的房租,请您收下。”

  杜大夫没有推却,含笑收下。这段时日以来,他虽然每次都收下她的钱,却都另外存了起来,打算日后再还给光熙娶妻用。

  因为说不得他们杜、王两家有可能会结成亲家呢。

  这王曦夷是男是女,自是瞒不过他这双医人无数的眼睛,自然也瞒不了儿子。

  儿子今年已二十有五,至今还未娶妻,他虽着急,却也逼不了他。

  他那性子,非是自个儿中意的姑娘不娶,这些年来拖了一年又一年,也没见他对谁上过心,直到收留了王家母子三人,不想儿子竟对这王曦夷另眼相待,帮了她一次又一次,甚至在桂阳王府还为救她,对桂阳王谎称他认了她为义子。

  这事儿子那日回来便对他说了,他当时在听完后询问儿子,“你是要爹认她当义子,还是要认她当儿媳妇?”

  “那爹怎么想呢?”儿子反问他。

  “爹想抱孙儿。”

  “那就如爹所愿吧。”末了,儿子接着说:“不过这事还得再缓一阵,等我办完那件事再说。”

  王曦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她鞠了个躬,“光熙这阵子麻烦杜大夫了。”

  杜大夫温和笑道:“不麻烦,这孩子很聪明。”

  这世上不乏聪明的人,难能可贵的是聪明之余又肯努力苦学,光熙在这段时日所学,比起那几个跟了他几年的药童还学得多,依他看来是个可造之才,他打算好好栽培他。

  王曦怡再嘱咐了弟弟几句话,准备回去陪母亲用晚膳,走在通往后面院落的廊道上时,浑然没发觉有人埋伏在廊柱后头,下一瞬,她只觉后颈一痛,接着整个人便失去意识。

  正当王曦怡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杜家时,杜如弦与范平洲正率人潜入桂阳王府。

  因为此回已先将桂阳王府的格局与巡守的班哨皆探查得一清二楚,且此行所来之人皆是精英好手,一行人很顺利的潜了进去。

  进去后几人分头行事,有人潜入赵奕钧的寝居,有人前往他的书斋,搜寻与前任桂阳王赵鸿亮那批宝藏有关的线索。

  因正值用膳时间,杜如弦打听到每逢月末,赵奕钧皆会在厅堂里摆席,宴请一干心腹属下,由于桂阳王并无实权,因此在座皆是他豢养的食客。

  他与范平洲悄悄过来,两人避开了守卫,窜上紧邻着正厅旁的一株大树,从敞开的门窗间窥伺里头的动静。

  两人皆身穿一袭夜行衣、戴着头罩并蒙着脸,悄然蛰伏在树叶茂密的枝干间,彷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此时厅堂里摆了十个席位,有十人坐在席上用膳,大厅里还有数名乐工、舞姬在表演。

  待用完膳,赵奕钧挥手让舞姫和乐工们退下,目光梭巡底下的心腹部属,看向坐在左侧的其中一人。

  “辛泰,奉平县那里的事查得如何了?”

  那叫辛泰的站起身回答,“回王爷的话,派去的人这些日子翻遍了整个奉平县,皆没有发现他们母子三人的踪影,属下料想他们多半未曾返回奉平县,请王爷裁示是否还要继续搜寻下去。”

  赵奕钧考虑了会儿,“先把大部分的人撤回来,留下几个人在王相兰老家守着就好。”他接着看向坐在右侧的另一名部属。“李瑞,本王交代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被点到名的李瑞赶紧站起来,“启禀王爷,属下已命人去办,不久应可得手。”

  “这不久是多久?”他不满的追问,要手下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李瑞赶紧估算了个时间,“最多约莫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能将她给掳来。”

  赵奕钧厉色道:“你上次派去的人失手了,这次要是再失手,本王可要唯你是问!”

  那李瑞急忙躬着身子答道:“请王爷放心,这次属下派出去的都是高手,绝不会再失手。”

  赵奕钧接着看向席下另一名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待将人掳来后,倘若证实她确实是王相兰的女儿,韩尚文,本王就记你一功。”

  韩尚文起身拱手道:“多谢王爷,可除非能得到那幅画,找到那批宝藏的下落,否则属下不敢居功。”

  “既然他们当初逃离都城时连画都带走了,只要抓到了人,还愁问不出画的下落吗,最多再把他们母子也全都给抓起来,本王就不信会找不着那画。”赵奕钧誓在必得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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