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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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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讶异地互相瞪视了一眼。这应该不是错觉吧,不会有两个人同时看到相同的错觉吧? 错觉?但他们俩确信,刚才商荆川的态度真是狼狈到不行,在他身边这么久,他们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急急想逃离一个人的身边呀。 “不对,这不是错觉,绝对不是……”他们俩互相确认着,果然不是眼花呀。 不过在极度讶异到不能再讶异后,取而代之的却是两张兴味十足、幸灾乐祸,还暧昧到了极点的诡异笑脸—— “原来……主子是带回了一个克星呀……”最绝的是,还专克他自己。 明霞说,做仆人的得比主子早起,要比主子晚睡,时时关心主子,就算在睡梦中也要想着主子。 耿舒旦不平地响应她,这样下来她绝对会睡眠不足外加恶梦连连,只会害她大白天在商荆川面前打瞌睡而已。 明霞错愕地一愣,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明霞又说,服侍主子的饮食起居是做仆人最基本的工作,举凡三餐、梳洗、更衣等等,做仆人的都得尽全力替主子打点好。 耿舒旦听了真是纳闷,商荆川有手有脚的,为什么梳洗更衣还要别人来替他打点?一个健健康康的人懒成这样是不是太好笑了点? 明霞再次无言以对,她突然有股冲动想把眼前这个完全没进入状况的家伙给狠狠掐死,替主子解决掉她。 明霞再说……不不不,她不说了,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还听过“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这句话,依她明霞式解读法,这句话是告诉她,别继续浪费唇舌和这家伙说话,直接踢耿舒旦出门叫他工作,别想乘机偷懒! “哎呀,明……明霞姐,你走慢一点嘛。” 耿舒旦的脑袋还呈现半昏迷状态,连眼睛都还没打开,就被明霞给拉出房门上工去了。她真的好困,好想再多睡一点,但谁知道明霞一大早就把她从床上挖起,还碎碎念了一大堆,简直比她的哥哥还要啰嗦。 明霞还是继续她的碎碎念:“你来到季春园都几天了,却没有一天尽到服侍主子的责任,整天就是偷懒偷懒偷懒,难道你不想替戏班子还债吗?” 一提到戏班子,耿舒旦的精神立刻提振了不少。“当然想,怎么不想?” “既然想就别给我偷懒!主子这个时候差不多起床了,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得替主子端洗脸的水!” “好啦好啦!”要比大声,耿舒旦可不会输人。“端水就端水,我照做就是。” 耿舒旦无奈地撇撇嘴,还没吃饭就要开始工作,这还真是折磨人呀。 这几天下来,商荆川除了第一天对她的态度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之外,其它时间都冷淡得很,几乎快把她当成不存在的人似的。 她很认真、很努力地赖在商荆川身边,当个碍眼的跟屁虫,然而他却对她视若无睹,除了偶尔叫她做点小杂事外,其它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奇怪,原本她还以为他会故意想什么花招折磨她,但却一点事都没有,她的小厮生活真是平顺得有点诡异呀。 更诡异的一点,商荆川似乎是有意疏远她,但这怎样也说不通吧? 捧着一盆洗脸水没头没脑地闯进房里,耿舒旦抬头一愣,就这样尴尬万分地僵在门前。 商荆川尽起床了没错,但此刻的他只穿着一件不怎么厚的白袍,胸膛的起伏若隐若现,那一身慵懒却极具诱惑力的气息,害耿舒旦忍不住微微倒抽一口气,差点就要流口水了。 一大早就见到这么震撼的画面,会害她血气倒流喷鼻血的,她可还是个黄花闺女,从没看过一个男人穿得这么少出现在她面前呀。 脸蛋莫名其妙地发热起来,不行不行,她要镇定,不能让他发现她这极度害羞的表情。 “呃……啊哈哈,爷你起来了呀。”耿舒旦将洗脸盆放在盆架上,不断以大笑来掩饰她异常的样子。“洗脸水我替你打来了,请梳洗吧。” 商荆川瞥了他一眼,眼神尽是藏不住的讶异与嘲讽:“怎么,今天失眠了?” 他还以为他早已忘记自己小厮的身分,怎么今天倒开始勤快了起来?肯定又是明霞那好事的丫鬟在背后忿怒的督促吧。 她低声又模糊地咕哝着:“就算真是失眠,罪魁祸首也绝对会是你。”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常常会自言自语,爷你就不需要太介意这个了。” 商荆川微微挑眉,知道他最会睁眼说瞎话,十句话没半句真实的。 瞧了搁在水盆内的水一眼,商荆川倒是坐回椅上,手撑着桌面淡淡说道:“你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把你的手放到水里。” 耿舒旦不疑有他地照做,其实是刚清醒脑筋还有些胡涂,没想到她手指才轻碰到水面,就忍不住抽回手哇哇大叫:“哎呀,好烫,烫死我了!” “烫死你了,那你也打算烫死我喽?” “我……” 她只是稍微恍神没注意而已嘛。耿舒旦哀怨地皱起眉,认命地拿起水盆去重新换过。“爷,你等会。” 一直到耿舒旦的身影离开房间之后,商荆川那冷淡的神情才有些松懈下来。 一切都很平静,他的心情也非常平稳,这几天都没有再度出现那奇怪至极的情绪波澜,那这样说来,耿舒旦刚入园第一天,他内心的怪异只是个恰巧,并不是他真的有问题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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