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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见他沈思良久,表情似乎逐渐明亮,芳岳顺势提出邀请。“Sean,要不要来看绕珍大学时代的相片?我可以讲故事给你听。”

  “哦?”

  “那故事可精采得很!”芳岳喟了口气。“Sean,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有她在的地方,绝对不会无聊!”

  比谁都清楚?噢,他是那个No.1呢!为芳岳的这句话,他笑露了一口白牙。“何止不无聊,简直就是永无止尽的挑战。”

  自舒绕珍离开后,今晚是纪宽的心情第一次亮起绿灯;现在,他已经明确知道要将感情走往哪个方向了!

  她找到工作了!

  就在先前她参加的才艺班里当柜台小姐,同时还兼晚间妈妈烹饪教室的助教。

  这份工作既可以让她养活自已,又能让她有机会继续接触喜欢的东西,譬如编织、譬如烹饪、譬如制作糕饼。

  舒绕珍看看时钟,六点二十分。唔,再过十分钟,她就得先到厨房去准备老师示范用的各种食材。

  叮叮叮——

  悬在大门的一串铃铛发出声响,有人上门来了。

  “小姐,你好,我想报名晚间七点的妈妈烹饪教室。”

  原本娇巧的笑容,在见到来人后立刻收了起来。舒绕珍将视线转向其他地方,就是不想搭理站在柜始前的这个男人。

  哼哼,纪宽。

  纪宽见到她的态度,倒不以为意,始终都保持着微笑。“小姐,你好,我想报名晚间七点的妈妈烹饪教室。”

  他重复了一次,如果她还是没有回应,那他会说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小姐,你好,我想报”

  “不好意思,先生。”装死不是办法,她硬挤出甜得会腻死人的笑。“七点那班妈妈烹饪教室已经额满了。”

  “我有打电话来问,另外一位小姐说,妈妈烹饪教室还有五、六个名额。”

  噢,该死,她怎么没拦到那通电话。舒绕珍在心里暗骂,还是持续对他放送恶心的笑。“这样啊,你进来前十分钟,名额就满了。”

  “可是,我是五分钟前打电话来的。”他表现得十分客气,而且一脸无辜样。“还是,你们有规定男性不得参加?”

  啊,原来就是她进化妆室漏接的那通电话。去去去,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看来,只有先退一步了。绕珍拿起资料夹,佯作惊讶。“哎呀,是我记错了,确实还有两个名额,真不好意思喔。”

  要演吗?哼哼,Who怕Who!

  “先生,请您先填这份报名表。”既然赶不走他,那就一切公事公办。“还有我们一期的费用是四千八百元,也请您现在缴清。”

  纪宽乖乖填表格,乖乖付钱,表现得好像真是要来学习烹饪的。

  “还有半个小时,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等吗?”拿到学员证后,纪宽指着柜台对面的座椅,笑眯眯地。

  “可以啊,请坐。”她比了个请的手势,也是笑眯眯地。

  那个座椅,刚好可以看到柜抬里的舒绕珍。他是打过如意算盘的,要趁这半小时的时间,嘿嘿,让她一天一天熟悉他的存在。

  没想到,他才坐下,绕珍就站起身,往职员办公室喊了声:“小玲,请你来看柜台喔,我该进去帮老师准备东西喽!”

  临要到厨房前,舒绕珍还故意回身,瞅了他一眼,带笑的。

  见她的注意力投过来,纪宽立刻拉直了唇线,就对着她摆出了最大的笑脸。

  耍宝、丑死了啦!绕珍为纪宽那张笑脸打了评语,却没发现今天走向厨房的脚步特别轻盈,仿佛跳着舞。

  本来,她以为纪宽是冲着她来的,但显然,他并不打算浪费四千八百块的报名费。上课的时候,他居然很认真地边听边抄笔记。切切洗洗,他都自己来,即便学员里有不少年轻女孩自愿帮忙。

  嗯哼,又来了、又来了。她就站在老师旁边,对下面的状况一目了然。那个大兴银行的行员根本是故意靠他靠得很近,而且老是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嗟,还装可爱地皱眉头嘟嘴巴咧!

  恶、心、恶、心、恶、心!

  “Vicky、Vicky、Vicky?”

  “舒小姐,老师在叫你啦!”

  台下的刘妈妈好心提醒,她这才如梦初醒。糟糕,对于台下的动静,她观察得太投入了。

  下面响起一片笑声,让她尴尬极了。

  “Vicky,请将排骨和调味料一拌匀。”老师交代她之后,又继续跟学员们讲解这道葱烤排骨的秘诀。

  绕珍一边动作,一边不忘偷偷注意着下面的动态。

  哎哎哎,那位小姐,请不要趁洗菜的时候故意碰他的手,OK?

  围裙的结他自己重绑就行了,那位小姐,这种事不必着他吧?

  整堂课下来,至少有十来句话她想没气质地丢骂出去,可最后,统统只能憋在心里。再者,男主角本人似乎根本没发现,他在这个妈妈烹饪教室里被众位伯母、阿姨、姊姊、妹妹当作多大的一只肥羊,还不断展露他迷人的笑容。

  气气气,气死她了!

  “Vicky,你在做什么?”老师讲解告一段落后,转头看看台上的情形,立刻发出高分贝的惊呼。“你把最后的淋酱当作调味料了!”

  动作瞬间僵硬,然后,舒绕珍看到台下二、三十只眼睛全部变成利箭,同时朝她射来——呃啊!当场,她就落得中箭身亡的悲惨下场。

  至于罪魁祸首,不用说,就是他!就是纪宽!

  自从纪宽发现她六点半必须到厨房工作,以后,就未曾提前抵达,但也因为这样!她只能远远地站在台上看他,远远地,连吵嘴都不能。

  原本是她想避着他的,现在,这反而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几堂课下来,纪宽不仅得到年轻女学员的喜爱,连那些妈妈级的也将他看作是新好男人的代表,有女儿的想介绍自己的女儿,没女儿的也争相要替他作媒——这尤其令她酸到了极点。

  真想!她真想当众宣告,纪宽的老婆就在现场,而且不巧就是她!

  但当初说要离婚的是她,离家出走的人也是她,这下子,就算嫉妒得一塌糊涂,她能怎么办?

  为了等她,纪宽直挺挺地站在才艺班的门口。经过这段时间的累积,他选定今晚;秉持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他要背水一战!

  “哎!纪先生还不回去啊?”

  “我等人。”他微微笑答。

  “等人?我们才艺班的人都走光咧。”程小姐边说,边将铁门拉下、上锁。

  纪宽心一惊。“啊!那绕珍呢?”

  听他喊得亲昵,程小姐不禁一愕,在他炯炯的目光逼视下,这才吐实。“后门离捷运站比较近,她都走后门的。”此外,还不忘加了条有利情报。“噢,对了,她刚刚才离开的,你要找她,现在追去还来得及。”

  “谢谢。”他留下微笑,然后二话不说,就往捷运站的方向跑去。

  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意,愣在当场的程小姐却不觉冷,而把台北街头当操场跑道的纪宽更不觉得寒冽。

  呼哈——呼哈——

  站在捷运出入口,纪宽喘着气四处张望。就是没看见她,难道她脚程这么快,已经进站去了?枉他还用跑的

  错过今天,大不了下次再行动,但决定了却没完成总是让人觉得遗憾。

  正当纪宽准备要放弃,舒绕珍出现了。她从转角处的7-11里出来,手里捧着关东煮。只消那一眼,就能让他原本低迷的情绪立刻昂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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