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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珍飞快打量了眼前这名年轻男子,迅速做了关于他的财力背景评估。以他的穿着行头来看,身价绝对是千万以上。

  “先生是来谈石版画的买卖吗?”

  “是,也不是。”

  故弄玄虚?她敏感地察觉到情况似乎跟平常不大一样,此时此刻,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了。绕珍还是摆出职业级的可人笑容,柔声轻道:“既然是笔大生意,麻烦先生跟我到贵宾室,我们坐下来谈。”

  领他进了贵宾室,她还是依惯例,先营造一个适合谈话的氛围。

  “CoffeeorTea?”

  “不必了。”

  “那好,咱们直接进入主题。”舒绕珍点头,顺势接话。啧,冷峻的面容加上紧蹙的两道浓眉,这男人看起来就像冰山一样,但她还不至于会被吓着。

  “我打算购买贵公司现存的所有石版画。”

  这笔生意听起来很惊人,但她没有因此就晕了头。“先生,你连一幅画都还没看就说要买全部,想必并不是来买画的吧?加上,又指明找我”勾起的笑有几分滑腻,绕珍也不拐弯抹角。“跟纪宽有关吗?”

  一丝诧讶掠过男子沈肃的面容。“你很聪明。”

  “谢谢,这句话有人赞过我了。”

  男子说得毫不拖泥带水。“事情很简单,业绩给你,你拒绝和纪宽结婚。据我所知,你这种工作底薪不高,收入多少看的是业绩。”

  “底薪是不高,可是为什么?你跟纪宽是什么关系?”

  “你不必多问。”

  “不必多问?那好,我现在就能回答你。”眸光直直望进他的眼,她笑得甜美而坚定。“这笔生意我不做。先生,你请回吧。”

  “还是你要现金,五千万如何?”男子冷冷地说,似乎胸有成竹。

  “先生,你请回吧。”绕珍还是同样的回答。

  “七千万?”

  “不管你出价多少,我的答案都一样。”

  “那你到底要什么?”男子有点着恼。

  “我要的,你拿不出来,而我已经答应的,你更改变不了。”微笑始终不褪,她的语气温柔,但也决绝。

  至此,这笔生意,宣告谈判破裂。那男子铁青着脸,一语不发便快步离开了。

  贵宾室空荡荡的,徒留她一人。

  绕珍慢慢地敛起唇角,沈静下来,并为自己泡了杯即溶咖啡;她需要咖啡因来帮助她整理近来发生的种种,同时,思索她目前走上的这条险路。

  今天这名意外的访客,等于证实了纪宽处境的不自由;有人,而且不是一个普通人,企图干涉纪宽的决定,甚或,要为他做决定?

  霍地,绕珍明白了——

  走险路的不只是她,纪宽何尝不是?

  原本,她一直认为答应这桩婚事是她得了便宜,在众人面前伪装自已,对她来说并不困难,但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场婚事,就是纪宽这条险路上的第一场战争;而她!依随着情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和他并肩作战的盟友。

  啜了口咖啡,嗅觉陷在蒸腾起来的香香热气里。早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现在算算,她花的气力恐怕比先前预估的多哪。

  也罢,就多动点脑筋而已,这还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你那位特定观众,已经开始注意我了。”此刻,她坐在纪宽车里。

  “哦?”

  绕珍简单地描述了先前遭遇到的状况,纪宽听着听着,竟当场大笑出声。

  “喂喂喂,先生,你的形象”第一次看他这样哈哈直笑。

  “Vicky,你演得真是太棒了!”他由衷称赞。“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雷韧。”

  “雷韧?唔,好名字。”绕珍斜睨了一眼。“不过,你这样跟没讲一样,他的名字不重要,我想知道他是谁。”

  这下子,纪宽沈默了。

  见他抿唇不语,绕珍耸了耸肩,凉凉地说:“如果你只想着如何保留隐私,那我们怎么合作下去?要我跟你一起演戏,至少也得给我剧本吧?”

  不自觉地,纪宽握着方向盘的十指微微使了劲。最后,他还是决定向她坦白。“雷韧,是我大哥;派他来试探你的,应该是我父亲。你表现的态度,与我先前在媒体中宣告的完全符合。”

  她顺势推论。“这么说,那位特定观众就是你父亲喽?”

  “嗯。”

  “可是”绕珍还有不解的地方。“你大哥姓雷?”

  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纪宽微微露笑,轻声解释道:“他从母姓。他母亲,是我父亲的小老婆。”

  噢,原来他大哥是私生子。想到雷韧,绕珍不禁偷觑纪宽一眼——这两人呀,就像狼与狐。一方面,因为父亲相同,眉宇间确有几分神似,另方面,两人的气质又迥然不同:雷韧像狼,仿佛随时都亮着森冷冷的锐牙,等着扑上去撕裂敌手;纪宽么,就像狐狸,看起来永远噙着无害的笑容,暗藏的算计怕是谁也猜不透。

  不过,最令绕珍好奇的还是纪镇岩——一手开创皇霆集团的传奇人物,究竟他是什么样的父亲,才会培养出这样的一双儿子?这样各有各的阴阳怪气

  “在想什么?还有问题吗?”纪宽见她寻思许久,于是问。

  “问题?问题可多着呢!”绕珍转出轻笑。“不过,我要保留今晚的追问权,以后碰到的时候再说。”

  “也行,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一派自在。

  “认识你,到底是我误上了贼船,还是我这小贼误上了船?”绕珍笑叹道。

  趁着红灯,纪宽转过头来,藏笑的深眸直接扣住她觑来的含趣视线。“是你这小贼误上了我的贼船。”

  她丝毫不退缩,目光昂向他。“贼对贼,不晓得谁占便宜谁吃亏?”

  “你要退出还来得及,婚礼毕竟还没举行。”

  “退出?你找得到像我这样的好搭档吗?”长指在他面前摇了摇,舒绕珍笑意浓甜地说。“Sean,就按原计划,我们结、婚、吧!”

  第三章

  噢,老天——是有千万辆卡车来回辗着她的头吗?否则,怎么会疼成这样?

  双眼还闭着,手指迳自循到额际的太阳穴,轻轻摩挲了起来,可意识始终摆荡在醒觉与混沌之间。

  “头痛吗?”

  突然插进一声低沈的叩问,惊得她立刻睁眼,霎时间,一张脸部特写闯进她的视界,而她,就这么傻愣愣地盯着看,一瞬不转。

  从没看过她现在这副模样,纪宽不禁笑了。“难道,你忘记我们已经结婚了,老婆?”

  结婚?噢,对喔,就在昨天,她结婚了,跟纪宽,三个月前她才认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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