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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没事先跟我报告?今天一大早,我就接到赵董的抱怨,他女儿为了这件事情难过得不肯吃早餐。”

  面对父亲从电话那头传来的责难,他不发一语,俊容依旧保持微笑。

  “无论那女的是谁,跟她分手。”

  那是父亲惯用的命令口吻,他听得熟了。纪宽稍提唇角,淡淡地提醒道:“爸,这消息已经公布出去了。?

  “公布出去可以再更改。”

  “爸,这个消息并不是单独发布的。”纪宽说得不愠不火。

  他太清楚父亲知情后会下达这个指令,所以,特别在与微软签约的记者会上用“顺道提起”的方式公开,果然,随着签约一事被广为报导,“皇霆集团?双喜临门”几乎成为举世皆知的消息。

  电话那头,纪父沈默着。

  “现在的皇霆是其他人想攀附的对象,而攀附无非是为了想从皇霆捞到好处,我们何必替自己招惹这种麻烦?”纪宽好整以暇地说。“娶一个背景简单的女人,总比娶一个领着‘某企业千金’头衔的女人来得划算。”

  电话那头,还是一片静寂,他可以想见父亲沈肃的表情有多不悦。他知道父亲向来最顾颜面,现在,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就算父亲再恼也拿他无可奈何。?

  纪宽扬起了一抹很轻、很轻的胜利笑容;那笑容,直接映在落地窗的大片玻璃幕上,所以,显得冷冽极了。

  Amore是台北少数称得上正宗法国料理的高级餐厅。不但大厨是远从法国来台的顶尖好手,连食材也都是挑选最新鲜的特等货,更别说那直接自法国产地航空运抵的顶级红酒了。不难想像,能在这里谈笑自若、尽情享用美食的,当然不会是寻常过得苦哈哈的小老百姓,除非是“我来Happy、你付Money”的状况。

  像她这样。

  “这些天过得好吗?”

  “无所谓好不好,跟平常一样喽。”舒绕珍啜了口餐前酒。“你应该是过得不错吧?签定了这张合约,可不容易。”

  “嗯,这张约前前后后谈了一年多,是不容易。”纪宽微微笑着。

  “哦?你们是怎么谈约的?可以讲个大概吗?我不是想刺探内幕或是秘密,只是单纯好奇这种大笔大笔生意是怎么谈成的。”她还是抓着他的工作谈。“你知道的么,我是艺术买卖经纪人,最困难的是第一步,如何把陌生人变成客户,进而让客户信任我的判断力,愿意出钱投资。”

  “你真有兴趣?”他以为她关心的是另一个话题。

  “当然。”一点头,她挑起细眉。

  “好吧,除了专业和机密的,我可以跟你说一点谈约的技巧”

  玉手轻轻撑着半边颊,头微仰,菱唇浮露甜甜笑意,再加上闪着星芒的灿灿眸光直勾勾探进他的眼——就算是长相普通的女人,以这般专注聆听且崇拜的模样凝瞅,多半男人也无法抗拒地心跳加速,更何况,舒绕珍的五官姣美精致,淡妆在烛光掩映下又添了几分俏丽,若是一般男人,魂魄非要被慑了不可。

  然而,纪宽毕竟不是一般男人。

  当他简单解释完了,纪宽将身子稍稍向后挪,扬起淡淡笑容,别有深意地说:

  “其实,你不必从我这里学什么谈约的技巧,舒小姐,你很清楚自己拥有什么样的优势,而且,你懂得擅用这个优势。”锐眼微眯,藏敛起利光,他继续说:“如果你用现在这样的眼神、动作和表情去和客户谈约,我想,十个客户里,有九个会成功,另一个谈不拢的,是因为那客户是女性。”

  “不,最多成功八个,如果纪先生也在那十人当中的话。”她摇摇头,舒口气,漾起的甜笑似醇酒。“我斗不过纪先生的。”

  “呵呵,你太谦虚了。”

  女人哪,如果在其他女人面前示弱,那是真弱;在男人面前,女人的示弱通常只是以退为进的手段。

  他没看错人,舒绕珍的确适合和他搭档演戏,她够精明。

  纪宽决定直接切入讨论主题。“还记得上次我的提议吗?”

  “你呢?纪先生,你还记得吗?”舒绕珍笑了,不答反问。

  究竟报导里的“未婚妻”是什么意思,确实是她目前最关心的事,但她又抱定主意绝不主动提。总是这样的,先开口的人表示记挂较深,而记挂较深的人往往就在相对关系里屈居下风,她不想落入这种境地。

  “别再喊我纪先生了,这不像是一般‘未婚妻’对未婚夫的称呼,还是叫我Sean吧。”笑意愈深,他欣赏她优雅却十足锋利的反应。

  “噢,是这样啊”从他的话里,她要到了答案。眸光垂放下来,绕珍故作沈吟,片刻后才又轻缓地开了口。“关于你上次的提议,我的确心动,但,这并不表示我会答应。Sean,你必须拿出你的诚意说服我。”

  “我的诚意就是确保你婚后的经济来源。”

  “噢,这样呀,听起来很像在豢养宠物,喂饱了就万事美好,不过”切了一小块鲑鱼放入口中细嚼,她的动作和神情非常自在。“宠物的责任是供主人玩弄疼宠,我想,真要养宠物,你犯不着用一纸婚约来捆绑自己,所以,想必你对我会有其他要求。”

  既聪明又会说话,他能理解何以舒绕珍在交际场合这么吃得开了。

  “绕珍”

  “我还是比较习惯听到人家叫我Vicky。”

  点了点头,纪宽直直瞅进她的眼底,微笑始终未曾褪却。“Vicky,婚约并不是来捆绑我的,相反地,我要靠它获得自由。”

  “难道你现在不自由吗?”他的状况似乎跟普通人不一样?!听着听着!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想回答的时候,纪宽会反问为什么。“你关心我么?如果是这样,那我收回原先的提议。”

  他不要别人的关心这样的话,纪宽竟是用噙笑的表情说出?舒绕珍诧异地注视着他,有一秒闪了神魂。待思绪恢复正常运作,她连忙勾唇一笑。“关心你?那倒不是,我关心我的权益,毕竟提议的人是你,在我被说服之前,我总有问清楚的机会吧?当然,要不要回答是你的事。”

  “我以为你应该关心的权益是,我是否有什么特殊癖好,譬如虐待狂、暴力倾向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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