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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她就要嫁人了,新郎偏偏不是他?!

  “可恨!”他倏然怒气横生地槌桌。

  任凭他饱读诗书、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又如何呢?他连自己心仪的女孩子都提不出勇气坦然告白,除了像个书呆子对她穷傻笑做尽乌龙菜事外,他还会什么?

  有够蠢!连他自己都看不顺眼自己,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草包!

  一想到这里,书烈仰头又是一阵狂饮。

  远远的,他瞥见穿着一身金缎刺绣中国式红色旗袍的赫里亭走进大厅,笑逐颜开地向在座来宾作揖。

  带着两分醉意,他站起来,傻气地微微一笑,朝他们走过去。

  坐在一旁吃菜的雍怡,立刻停住筷子,尖锐地看紧他的举动,以防他作出啥不合礼节的夸张行为。

  书烈定定的走向新郎倌,挤出笑意的同时,向他举高了手中的酒杯。

  赫里亭俊逸迷人的脸庞,在迎上他的一刹那,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客气含笑地作揖。“原来是书烈公子。”

  书烈笑弯了唇,以清晰嗓音对他说:“赫里亭,咱们算是旧识了,两年前听说你出任边关驻守,没想到两年后再度碰面,已是在你的婚礼上!”

  而且娶的还是我爱慕已久的恳逻格格!

  呵!他低头苦笑。“大家朋友一场,我敬你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转眼间,他干了手中的酒。

  赫里亭未多想,毫不犹豫干了这杯酒。

  “再祝你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再干一杯酒,杯杯都是泪。

  赫里亭接过家丁递上来的酒,笑道:“多谢,我敬你!”

  “嗯,这还差不多。”

  书烈深呼吸,硬是把眼泪往肚子里吞,苦哈哈地与新郎搂搂抱抱,起哄地对大伙说:“各位,难得大家沾了赫里亭将军的福气,齐聚一堂,冲着这点,我们再敬将军一杯!”

  “没问题!”

  “好耶!”

  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在场人人高举杯中物,一时间好不热闹。

  “不过,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现在把新郎灌醉了,似乎也说不过去,既然由我起的头,这杯酒就由我来替新郎干了。干杯!”

  “干杯!”

  “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别客气!”

  “哈哈……哈哈……”

  一大票男男女女笑逐颜开地喝酒助兴。

  气氛被炒热了,酒兴自难灭,大伙时而借酒装疯、时而胡闹瞎扯,喜宴的现场转瞬间已围绕层层笑声。

  书烈的笑声清朗快乐,和他百感交集的心境正好相反。

  对于新娘子,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但此刻……呵,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喜宴散场后,书烈已经喝得烂醉如泥,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像条笨猫一样。

  送这条笨猫回家的艰难任务,理所当然就落到雍怡的手中。

  “小心!前面是暗沟!”他说,伸手欲将书烈拉回。

  “不要扶我!”书烈哈着说,严肃地挥开了他的手。“我……我自己……会走……嗝!”

  重重打出一道酒嗝,他迷迷糊糊地确认了暗沟的位置,泛了一抹得意的笑,安全兜过它。

  “瞧这月色多好……月圆人团圆……全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有我形单影只,强颜欢笑……呵呵……”

  他苦笑连连,不断地摇头。

  雍怡困扰地看着他,说:“做人真不干脆。”

  “对!我就是不干脆!”书烈大剌剌的拍胸脯喝道。“可是那也是我的优点,我这人就是重感情,绝不轻易变心,只要是我爱上的女人……”

  “疯言疯语!”雍怡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书烈一看他的表情,立刻绽出灿烂笑容。“嘘!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喝了多少酒?”

  “关我什么事?”

  酒气一向雍怡的脸上喷来,他立刻阴沉地像雷雨天,冷淡的回他一句话,索性忙着扶稳他。老天啊,他还真重!

  “一……瓶薄酒,加五瓶烈酒!长这么大,前前后后加起来,我都还未喝过这么多酒,原来……我是海量!海量呀!”他哈哈大笑地道。东颠西箕像条大泥鳅,扶都扶不住,更别提他怪怪地执意往暗沟颠去的散乱步伐。

  “回来啊,大哥!”雍怡大叫。“你就算要殉情,也别挑条小不啦叽的臭水道,传出去会笑掉全京城人的大牙!”

  书烈扬起眉毛,困惑地瞥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要殉情?”

  “不然干么一直往水道走?!”

  书烈一听,伸出食指按在嘴唇上,神秘兮兮地说:“嘘,别告诉别人……我是要在水道旁打个盹!”

  话还在嘴边,他已经贴近暗沟附近的墙壁,一副痴呆样的滑下身去。

  雍怡见状,立刻命令自己闭上眼睛,缓和一下快昏厥过去的情绪。

  眼前的情况变得连他都无法置信,他这位向来洁身自爱的清高大哥,现在竟然落魄到窝在路边睡觉,活脱脱就像个没品、找不到路回家的胡同烂酒鬼,要是教熟人撞见,他的一世英名从此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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