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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奸计终于得逞。婚礼如期进行。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她竟然被骗了!

  当红袖头戴凤冠身着霞帔,傻傻地被牵到花厅里同云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时,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她说过是要给二爷一个机会,让他改,但她有说要嫁给他吗?

  没有,没有,她绝对没这么说过;但他不承认!

  他说他问过她是否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而她点头了;他说点头就是答应,答应就是得嫁他!

  天呐!话可以被人曲解到这种程度,却又不会遭到天谴的吗?

  是不会,因为遭天谴的人是她,梁红袖。

  那天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她绝对不会嫁给一个花心大少爷,而今天她就身着嫁纱,进了季家门!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不行,她不能嫁他!纵使是今天的婚礼会成为日后全锡安县的笑柄,她也不能为此心软,而嫁给楼二爷。

  红袖扯下红巾,奔到门边,打算来个弃夫潜逃。但是,她使尽了气力,也开不了那扇门。

  该死的,他又软禁她!他怎能软禁一个新嫁娘!

  红袖犹不放弃,提起裙摆奔到窗棂处,手轻轻地推着,试一试。

  没锁!太好了,那她就有救了。

  这时没多少时间可以让她换下这一身累赘,想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逃跑要紧,等出了季家,这衣服再换下也不迟。红袖如此打定主意,二话不说,便穿着新嫁衣往窗户口一跳!

  失算,真是失算!她死也没想到二爷会在下头守株待兔,她这一跳正好跳到他敞开的怀里,被他抱个满怀。

  “你放我下来!”她怒捶着他的胸膛。

  “你这个逃妻要离家出走没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就已经够离谱了,你竟然还奢望我会放你下来。”云楼的鼻子磨蹭着她的鼻尖,她的眼满含着戏谑,眸光里没有该有的怒火,只是觉得好笑。

  他就知道这丫头一定不会让人如此摆布,他就知道她一定会逃,所以他聪明地待在下头逮她。他实在是愈来愈佩服自己了。

  红袖气他的嬉皮笑脸,气他老不正经。“我曾几何时说过要嫁给你来着?”

  “不嫁?”他的眉挑得高高的。“你我都已经拜过天地了,现在你才说不嫁!娘子——”他眼角、嘴角全是得意的笑。“这不嫁的话你是否说得有些太迟呢?”

  红袖快被云楼的说词给气死了。“你无赖!要不是你派个管事来告诉我,今儿个我梁红袖若不嫁予你,你便会成为全锡安的笑柄的话,那我是绝不会答应穿这霞帔的。”

  “娘子好善良。”云楼又不知耻地咧齿一笑。“救了相公一次;今天要不是娘子的侠义心肠,相公我的确会成为全锡安县的笑柄。”

  “可我现在反悔了。”她宁可让全天下的人笑他,也不愿意日后有个花心的男人。

  云楼亲腻似的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头。“大丈夫一言既出,是驷马难追的哟。”

  “我只是个女子,不是大丈夫,我要反悔,你又能怎样?”

  “是不能拿你怎样,只是——”他大手一张,突然扛起了红袖的身子,往二楼的新房走上去。“只是我可以耍无赖,无视你的反悔。”

  红袖傻了。

  她见过楼二爷生气的模样,也见过他霸道、专制的样子,但是,她就从来没见过他耍无赖的模样。

  他根本就无视她的反抗,大剌剌地抱她入新房,不管她怎么去激他,他就是不生气,反倒是像个神经病的咧着一张嘴笑。

  他将她放在喜床上,将她的双手举高,禁锢在她的头上方;而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地解开她的纽扣。

  红袖全身泛疙瘩,除了上次她生病,浑浑噩噩被二爷碰过之外,她从来就没与一个男人这么亲近过,尤其是在神智如此清楚之下!

  “你……”她目光紧盯着在她身上游移的手,为难地咽了口口水。“你,不能脱我衣服。”

  “哦?”云楼双眸含笑,佯装很讶异的模样,抬起头来望着她。这只凶巴巴的母老虎害羞起来倒是顶可爱的。

  他的手指不再往下解她的纽扣,反倒是沿着她的脸蛋,勾画红袖的容貌。

  现在他才看清楚了红袖有一张好面容,虽不是最美的,但却是最有个性的;她的双眉不像其他的闺女那样呈柳样,反倒像个男子般的剑眉有着英气迫人的神韵;那一双眼极不温驯,时时显得生气勃勃,活力无限;鼻子挺而小巧,是她五官中唯一比较像女孩子的地方;至于嘴嘛——他低头轻轻啄了一下,是她所有五官中,他最爱的一个部分了;因为她的尖牙利嘴,云楼这才见识到原来世间的女子也可以有这么真的性情,虽不温顺,但却不矫情;这也是他最爱红袖的原因。

  望着红袖羞红的脸,云楼低低的笑回荡在整间新房里。他的手不再调戏她了。“告诉我,我不能脱你的衣服,那我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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