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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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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外,天蒙蒙亮,她闭目深吸口气,又是一天。 校场边,上自副将下至百夫长,军将们两两持戟相斗,环绕着军营,士兵们吐着白气绕营地练跑。 邵庭一边看着校场动静,穿梭在场间,指点了几个人的动作。当练跑的士兵跑近校场时,她原地踏步,在队伍经过时随队跟上。 固定的晨练在辰时前结束,大队散成小队,各自分开领取馒头稀饭。 “邵庭将军。”李思容将她的早膳拿来。 “谢谢。”邵庭坐在校场边板凳上,饮粥嚼馒头。“思容有话但说无妨。” “……是。”他还是一派欲言又止,见她瞅来,才硬着头皮道:“将军非得去游说穹剜人吗?属下的意思是,您是负责领兵的将领,可不是擅使权谋的遣使,那应当由皇上派的人——” “皇上派的就是我。”一顿,慎重道:“我受任征北大将军,领皇命平乱息战。所有和息战有关的事,都是征北大将军的事。” “但是将军,咱们两次与穹剜人交手都惊险无比,您不怕有去无回?” 邵庭瞅过他手脚伤处,穹剜人如何厉害,他深领其教,会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若有万一,李将军与顾副将能代替我的位置。”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 “嗯?”邵庭认真望着他。 李思容蓦地住口,只怔怔看望她,彷若干头万绪,不知如何从头说起。 “庭儿!”永霖匆匆走来,身边跟着青砚。他站定,斜睐一眼李思容。 “会冷吗?”她牵起他手,到颊边蹭了蹭温度。 永霖薄唇胜利的笑,弯如勾月,轻吐:“不冷。”朝李思容看去。 “唷,李骁卫早。” “七王爷早,您初来乍到,能这么好睡,真是难得。” “的确难得。本王许久没睡好了,好不容易夫妻聚首,心安下来,自是好眠。”永霖温善地笑,把邵庭一络被吹落的发丝顺回耳后。“说好要帮你画眉梳头的,怎不叫我起来?” 青砚抖了抖。主子还想帮夫人在军营里贴花钿、梳坠髻不成? 她点点头。“你还在睡,就没吵你。” “是吗?”永霖笑开,模样乐在其中,不吝提醒众人他还在新婚。 “金船这事儿,小砚交办下去了吗?” “啊?呃,是,昨天主子交代下来,马上派人回京处理了,但是这时候买粮不容易,估计最少要半个月后才能运来。” 邵庭沉思。“依你看,要等吗?” 永霖欣然自信。“当然,有了粮食,咱就更像商人了。” “嗯。”邵庭颔首,看一眼他。“永霖吃饱了吗?” “主子出帐前就吃过了。”青砚回答。 “嗯。”了解。邵庭转头吩咐:“思容,别太常走动,偶尔盯着他们,开口指点就好。永霖,你跟我来。”语毕,拉着他往议事大帐的方向。 端木永霖自是很乐意跟去。 谁料,前一刻还喜孜孜,下一瞬就想转身走开。 邵庭找了处空地,调匀呼吸,左脚弓步、右脚弓步,稳着下盘扎起马来,开始指点他道:“我昨晚就发现你体力似乎弱了些,趁这半个月再练练,若在穹剜人那儿出什么事,反应会敏捷些。” 永霖挑眉,两腿一跨,双臂前伸,挺胸垂肩在她身旁照做。 过半个时辰,邵庭收势,只见永霖即便额上冒汗,腰杆还是挺得直直的,腿也没贪懒偷弯半分。 她欣悦笑。“你总算为自个儿身体着想了。” “哼,哪个男人让妻子嫌体力不好还不肯扎马,你倒是让我知道。” 他没好气,努力地练练练。 “唔。”她双颊微热。“这是两码子事。” 他气沉丹田,拉长呼息,打算再蹲上半个时辰,徐缓慎重说道:“我瞧着一样。” 从此日起,端木永霖每日晨练,到变成老王爷也未有一日歇怠。 半个月后,二十辆载满粮食与布匹织物的马车驱来北郡关口。 邵庭走过去清点。 青砚瑟缩低声:“夫人,现在粮草买卖管制得严,有钱也买不到,这已经是最多的了。” “我明白,谢谢小砚。所以金子没全熔完是吗?” “对,只熔了船首三分之一。” “要你多嘴!”永霖敲了下青砚脑袋,讨好地拉拢邵庭随风扬起的披风。“庭儿可别以为我藏私,粮食控管是三哥负责的,先前已经送你一座粮仓了,现在想跟他要一颗粮食都难如登天,更何况在他眼皮子底下买粮资助敌人?我能弄来这些已经不容易了。” “谢谢你,辛苦了。”她颔首道谢。 “真老实。”他拍拍她头颅,就喜欢她直愣愣的性格。 邵庭指头扳数完,探看过,果然每车子都装满了。 她对跟在一旁探看的李思容道:“请思容派人把这些粮食布匹装到辘轳车,改安上乌珠穆沁马。我与监军都督明日出发,思容和其它骁卫们看好队伍,依日常操练,若有人问起我与都督的行踪,就说不清楚,此事尚不需让太多兄弟知道。” “是!”李思容肃直身子,只剩对顶头上司的全然尊敬。“请将军此行千万小心。” “嗯,仔细装载。”邵庭点头,转身去大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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