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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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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染走了,她被人绑走了。” 她看着春织、夏染一个个以不同的方式出嫁,流了几滴泪、叹息了几声,之后又回复一贯的冷漠,到底她心底只有绘画,脑中塞得下的也只有绘画。 什么样的夹撷才能谓之天下无双? 她一天到晚思索着相同的问题,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秋绘越显惊慌,越想捕捉她梦中的野兽。 它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为何她老是捕捉不到它的样子? 她拿着笔、蘸着赭红色的墨,拚命想把“它”画下来,可就是办不到。 就在此时,她的房门被总管推开,送进一张许婚的状子。 成亲? 秋绘看了状子一眼,觉得上头的字眼很好笑,她不会跟任何人成亲,也不认为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想娶她这么冰冷的女人。 于是,她将婚状搁下,不打算理会外头等候的迎亲队伍,任由总管着急。 “秋绘小姐,这怎么能不理呢?老爷子许下的婚状您也看到了,何况迎亲队伍……” 总管在一旁哇哇叫,要秋绘亲自向迎亲大队解释,但是秋绘只想告诉他们:谁娶了她谁倒楣。因此干脆连手语也懒得比了,直接作她的画反而比较省事。 “秋绘小姐……” 总管拚命叫,她照样不为所动,这时她的耳边却传来一阵轻笑,柔柔地调侃她。 “你以为把我丢在一旁置之不理,我就会放弃了吗,绘儿?游戏才正要开始呢!” 这声音! 她猛然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这声音跟梦中的人影好像,一样低沈、一样玩世不恭,使她联想起那头野兽。 “别急,我就要来找你了。” 在她遍寻不着的当头,那声音又道。 而后,她陷入了真真假假的梦境之中,被一顶黑色的轿直一抬入一座不可思议的庭园,看见她梦中的塑像。 她倒退一步,无法相信她真的看见那座雕像了,并纳闷为何这次她能看得这么真、这么仔细。 她迷惘,她疑惑,判定这一定是梦境。就在她几乎说服自己的时候,梦中的男子出现了,带着温暖的微笑,触点她的眉心,把她曾经失去的一切,全部还给她。 瞬间,时光倒转,空间错乱。秋绘想起了男子,看见了幼年时的自己,更明白她之所以成为哑巴,完全是因为眼前这男子的关系。 他出入她的梦境,害她发烧,并且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他,就是那个夺走她声音、记忆的男人! 第三章 是的,慕容玺就是那个夺走她声音、记忆的男人,此刻他正以一种了然于心的眼神打量着她,对着她笑。 “你想起来了,绘儿。”经过了彷佛一甲子长的凝视,慕容玺柔软的声音,有如捆绑的丝线,硬是将她从过往的记忆中拉回,迫使她不得不回过神来,面对他无耻的笑容。 她是想起来了,想起他有多混蛋。 “能够回想的感觉真好,不是吗?”捆绑她的男人,反过头来要她感激,笑得跟院子里洒落一地的阳光一般灿烂。 一点都不好。 秋绘冷冷地望着慕容玺,不知道他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他夺去她的声音,把她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却还能一脸逍遥,简直无耻到家。 “绘儿呀绘儿,你还是一样难伺候。”见她的眼神这般冰冷,慕容玺摇摇头。 “你就不能规规矩矩地跟我说声‘谢谢’,感谢我把声音和记忆还给你吗,” 那当然,她是应该跟他说谢谢;托他的福,她当了整整十一年的哑巴,还不该感谢他吗? 她瞪着他,眉宇间净是冷漠。她应该杀了他、刹了他、阉了他,比起他的所做所为,这些惩罚都还嫌客气。可是她不想;一来是不想浪费力气跟他瞎耗,二来拜他的毒咒之赐,使她更能心无旁骛地专注于绘画,因此她根本懒得跟他生气。 同一个无耻的人争辩他有多下流,是白痴才会做的事,她不是白痴,也无意成为白痴,她只想弄清楚他要什么。 他到底要什么,在他封锁了她的声音十一年之后? 虽然秋绘满脑子都是疑问,但是她可不打算称他的心开口询问,宁可继续保持缄默。 只可惜慕容玺老早察觉到她的意图,反倒主动接近秋绘,脚步轻如行云,转眼间即来到她跟前,轻握住她的下颚凝睇轻问。 “你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绘儿?”在他手指的压力下,秋绘不得不昂头,但是仍不愿开口,慕容玺只得叹息。 “开口说话,绘儿。难不成你真的想永远成为一个哑巴?”慕容玺转动大拇指挑弹她细嫩的下巴,想藉着轻佻的举止激起她更多的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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