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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春儿想找耶律雄那;几伊弟兄问问,偏偏连着几日,未曾见过其中任何一人,趁着今日无事,她干脆亲自上门探望一番。

  他们教过她开门的小机关,她摸索一下,寻到机关,轻轻一按,宅子大门应声开启。

  她探头往里瞧,园子里了无残雪,也无枯枝败叶,宅子依旧维护得井然有序。

  她一闪而入,凭着记忆,快步寻到她曾住过的院落,直直走往睡过的寝房。

  在这屋内所有的记忆,一刹那间全涌回脑海。曾经的、短短的爱恋,铺天盖地地向她席卷而来。

  越走近那间寝房,脚步越缓慢,她心底虽明知不可能,却强烈无比的期待——只要开启那道门,他,就在里面等着自己。

  行到离寝房只,步这,屋内似乎有骚动。

  她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却安静无声,再走一步,隐约又有交谈声,她停下来,声音也停了。

  淬然,“鬼屋”的传说窜人脑海,顿时这曾熟悉不过的屋子,变得有些诡异可怕。

  不可能!住在这里时,不曾遇过什么古怪,而且现在是大白天,不可能的。她在心底告诉自己。

  她再挪动脚步,竖起耳朵倾听,只有柔柔的风声,掠过耳畔。

  深吸一口气,一箭步跑到屋前,霍然拉开房门。

  里头空无一人,景物依旧,连棉被也是她曾用过的那一床,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抬起右脚,小心翼翼的踏人房里,仿佛怕惊扰住在这屋里的人一般,但心底明白,她真正怕的是,不小心踩碎了属于这里的记忆。

  缓步行至睡床前,素手抚过铺盖,微微的温暖,好像有人刚从这里起身一样。

  是错觉吗?空气中似乎隐隐有他的味道。

  怎可能呢?雪才刚融,即使再快的脚程,他也要在两个月之后!,才能回到这里。

  除非,他在隆冬之际,冒死出发。

  她叹口气,轻轻摇头,是思念太过,出现的幻觉吧!

  再悠悠一叹,她转身离去。

  屋里梁上四只眼睛对垒,悄悄的舒了口气。

  待脚步声远离,两个人影才飘然落地。

  两人继续刚刚的争执。

  “为什么不见她?你看她思念你的模样,都不心疼啊?”说话的正是耶律雄。

  “我不能!”罗单的声音。

  “有啥不能?难道你……你被娣雅阉了?”耶律雄指着他,一副不敢置信模样。

  罗单冷冷的看他一眼。自己财产全送给娣雅赎罪,背上被鞭打得血肉模糊不说,连手臂都被她狠砍出几见骨大的口子,这样还不够吗?阉了?亏他想得出来。

  耶律维见他不语,以为自己的猜测是真,“怎么办?这下春姑娘的一生幸福都没了!”

  罗单又淡淡的看他一眼,留他一人在屋里,孤身飞跃屋顶,消失了踪影。

  夜晚,残雪未退,在月光的映照下,路上积雪微微发出亮光。

  春儿把自己包在轻暖的大氅里,连照路的灯笼都没提,只就着微弱的光线,匆匆低头前行。

  这一路上,可能因为融雪的寒冷,并未遇着巡夜的士兵。京城的宵禁,向来严格,她这么一时兴起的外出,难保不引来士兵的盘查与刁难。

  直到来到大宅子,藏身在她住过的寝房,点亮腊烛,寻着火盆起火,温暖的火光燃起一室的温暖,她才安下心来。

  白天到过这里之后,她的心一直狂跳着,直觉有人住在这屋里,而且还是对她重要无比的人,

  她在酒坊楼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夜,还是决定到这里,一解心中异样的骚动。

  看着温暖熟悉的被窝,她决定再一次重温在他离去前,两人相处的最后一夜。

  脱去沉重的外衣,埋身温暖的被褥之中。她的鼻子闻着、嗅着、品味着,枕上、被窝里竟都有他的气味。

  这是幻觉吗?为何鼻息间全是他独有的味道?

  事隔多月,一切却恍如昨日。他的吻、他的手、他的鼻息,每一个关于他的细节,她都一一拿出来细细咀嚼,仔细回味。

  躺在被窝之内,任由思绪乱飞,温暖干爽的被窝,让她昏昏欲睡。

  突然,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惊醒半梦半醒的她。

  从被窝中露出两只眼睛,她就着微弱的火光,看见有人进屋。

  此时她才警觉,这屋里可能住着耶律雄他们的人,自己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躺在人家床上,如何是好?

  棉被下的她只着贴身的中衣,其他衣物全搁在一旁的椅上,她只好一边盯着男子的背影,一边小心的伸手捞回外衣。

  此时,进门的男子,已踱至火盆前,顺手脱下上衣,背后错盘纠结的鞭痕,被火光映照得一清二楚,连手臂上都有好几道丑陋的疤痕。

  他的背影,像极了……

  春儿一愣,手中的衣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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