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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拓瞧着娇小的身影吃力地拉着营绳、钉木桩,于是开口道:“奴隶,你过来!”

  李晴儿迟疑了下,仍走向他。

  此时,夕阳照在英拓脸上,令他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彷佛天神一般。

  天!这个蒙古男人生得真是好看。

  随即,她开始认真的打量起他,发觉他异于中原人的灰色眼眸。

  在蒙古,灰眼睛属贵族,她相信他的身分一定十分尊贵。

  “有什么吩咐?”她抬起头,骄傲的盯着英拓。

  她并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卑贱。

  英拓嘴角扬起一抹笑。“你不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像一名俘虏?”他说的是汉语。

  “俘虏?好歹在中原我也是个堂堂的状元夫……”她很快地打住,未再细说。

  幸亏她及时回神,否则让人知道她的身分就不妙了。

  李晴儿不断在心中警惕自己。

  英拓剑眉微扬。“你是状元?”俊颜似笑非笑的。

  “呃,我是说……我曾在状元府里……打杂。”她勉强扯了个谎。

  “哦?那么你可曾听过慕容霁?他是中原来的抗蒙副将,听说他是当今武状元,可是真的?”盯住奴隶的一双灰眸中闪过一抹异常的光彩。

  李晴儿一听见丈夫的名字,脸上立即罩上一层无法掩饰的淡淡哀伤。

  该死的蒙古人,居然一开口就扯痛她心里的伤口。

  “不错,慕容霁的确是当今的武状元。”李晴儿骄傲的回答。

  “你认识他?”英拓的眼神里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变化。

  “当然,我……”李晴儿条地襟声,眼泪硬是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该死的!她怎能在他面前流泪呢?

  英拓静静的看着李晴儿,不再追问下去,彷佛他可以由这个中原人所淌下的泪水看出那份呼之欲出的悲伤。

  “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身边服侍我一人便可,不需再做那些粗重的工作。”语毕。英拓眼光便飘向远方,似有无限的心事一般。

  李晴儿怔怔地站在原地瞧着他,不明白这个蒙古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似乎对她特别关怀。

  难道他已看出她为女儿身?暗暗瞧瞧自己藏在宽大布袍下的细瘦身子,应该毫无可寻之破绽,她因此放下心来。

  他绝无可能识破她是女儿身。

  抹了抹眼泪,她缓步走向那顶已搭好的最大营帐,开始替这个蒙古人铺床整被。这些日子以来,她变了很多,不再是相国府里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了。

  李晴儿难过的看着自己原本柔嫩的双手被粗活磨得粗糙,连自己看了都觉得心疼。

  蓦地,一双大手执起了她的手。

  她抬起头一瞧——竟是英拓!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入帐来了?这一点倒和霁哥相似。

  心头顿时一悸,她怎么会将这两个不同的人想在一起?

  “你的手磨破了。”英拓仔细地检视着,眼里竟像是升起了一抹怜惜。

  李晴儿连忙抽回手。“奴隶的手本该如此。”不知怎地,她竟然心跳加快。

  “手给我!”英拓令道,语气有不容抗拒的威严与执着。

  李晴儿迟疑了会儿,怯怯地伸出手,连自己都感到讶异,自己居然会乖乖听这个蒙古人的话?

  她是中了邪不成?

  英拓握住李晴儿的手,掏出一瓶白色的药膏为她细细上药。

  这一次,李晴儿一颗心仍旧怦怦地狂跳着,脸颊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为什对我这个奴隶这么做?”她鼓起勇气,大胆地迎向他深邃的眼眸。

  “我做事向来只依照自己的心意。”英拓微笑地盯住李晴儿。

  “你、你有什么企图?”她怀疑地瞧住他。

  “你以为呢?”

  英拓冷不防地俯下身,与她的脸相距不到一指。

  李晴儿的心差点跳出胸口,老天爷!她还以为他要吻她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在她脑中一闪,这个蒙古男人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当下,她伸手将他的脸推至一尺开外。“别、别靠那么近,我、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可是彻头彻尾的男子汉!”话甫落,她后退了一大步,警戒地瞧住他。

  英拓并未动怒,反而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李晴儿被瞧得心底直发毛。“我去替你准备晚膳。”丢下话后,她便奔出营帐。

  英拓勾起笑,脑中掠过一事——

  该告诉她吗?也许再等一阵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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