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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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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妹帮忙她坐起,示意男人拉出去。尔后将婴儿稳妥地放至她的怀中,敞开她的衣襟。 贴近母亲的胸前,小婴儿及钟瑞都依本能地配合起来;没一会儿,小婴儿便开始“大快朵颐。” “乖,乖。”她笨拙地轻拍女儿的后背。“不用急,乖。” 刘清妹教导她如何将孩子换手拥至另一边,以便喂奶;她的胸前女儿贪婪用力的吸吮而刺痒微痛,可做母亲的,谁会在乎? “钟情。”钟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害刘清姝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接着方恍然大悟。 “她叫做钟情。” 小钟情有母亲翡翠似的绿眼,及父亲貂墨似的黑发,甜蜜蜜的酒窝令嫩颊生花。才几个月,小小的人儿就懂得用水亮亮的大眼睛瞅得人心生怜惜,一展笑颜又让人心花怒放。 “叫舅舅,舅舅,来,舅——舅。”尼克逗着小外甥女,欲罢不能。 小钟情哪懂得这许多?她冲着尼克又是一笑,笑得他神魂颠倒。 “最近工作顺利吗?”钟瑞满足地看着他们一块戏耍,心底却有一丝遗憾。如果抱着小情儿的人是沙尔——“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尼克点着小钟情经开的粉嫩手指儿。“妹子,她可是‘国色生香’也!” “国色天香。”钟瑞摇头纠正。尼克的汉语腔已是又溜又标准,偏对成语没有天分、又不死心。 “哦,嘿嘿,‘国、色、天、香’。尼克香香小女婴的脸儿,对她扮个鬼脸,果然又逗出一朵笑容。 “这么喜欢就赶快成亲,生一个玩。”对哦,她这小哥都二十六了,咦?那克里夫不都二十八岁了? “有些事急不得的,看老天爷怎么安排。”尼克耸耸肩,转换话题。“怎么没见到那位阙家先生?他不追你啦?” “他追不追都没用。”钟瑞不在意在答道。“阙家捎了口信来,说阙家老爷子卧病在床,要他赶回去。”钟瑞并不想提及阙孟圣临走前依然次次向她求婚,却都被她一一婉拒。 “瑞,你想不想到哈尔滨那儿住住?”尼克提出一个建议。“克里夫一直都挂念着你们也想看我们的小情儿。” 钟瑞颔首。“也好。” 现在经尼克这么一说,钟瑞便对未来的打算更加确定。原先她就打算带着女儿搬到哈尔滨,它是个国际性都会,混血儿比比皆是,钟情的黑发绿眼便不会显得太地突兀。“伦哈卡贝”这一方世界不是不好,而是外头的视野却为辽阔。 手中的快信掉在地上,他发现自己的手正抖个不停。 尼克竟在信中写说,他要带着钟瑞母女俩到哈尔滨——这样的惊奇是真是假?是好是坏?他扪心自问,是厌恶还是欢喜? “我不要她们来。”激烈的手势从桌面上横空扫过,一只花瓶应声而碎,散于一地。“克里夫,是你的注意吧?是不是?!” “不信。” 克里夫耸耸肩。“那么我就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 “你”。被自己的话将回一局,他气得痒痒地无话可说请。 克里夫不想再多说什么。这家伙脑袋瓜硬是可媲美金刚钻,除非自行想通,否则挖掘严竣敲穿都没用。 皱着眉,克里夫盯着扔充在一角的空酒瓶。“别告诉我你昨夜又喝酒了。你的身体才刚——” “闭嘴。” “真粗鲁。”克里夫喃喃自语,接着走向门口才又回头,故意加大音量。“小情儿快满半岁了,真想快点看看她。” 克里夫不敢拖延,马上闪出房间。方关上门,里面果然便传出砸东西的声音。 宏伟的建筑,及宽敞整洁、植满花草树木的大马路,难予哈尔滨高雅雍的市容。在修剪有致的街树下,设有供游客休息的长杉木椅,完全的欧洲风情。在装饰华美的商店橱窗前,有时站有零贩糖果、鲜花、香水或小玩意儿的小女孩儿,绝大部分均为白俄人种,在人行道载歌载舞——且如此安祥快乐。也许,旅客们反注的目光不在于那些小装饰品,而是少女那种天真的笑容吧。 沙耶兄弟的屋宅位于哈尔滨新江大街的最北端,换句话说,是这个大城市的最偏角。 “没办法,这栋最便宜”。兄弟俩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道,然后爽朗地哈哈大笑,叫钟瑞忍不住也弯起嘴角。 “这里没什么不好啊。”钟瑞真心地赞美着。“又大又宽敞,冬暖夏凉啊。 “错!”克里夫拉出一张苦瓜脸。“夏暖冬凉,夏天蚊子叫、冬天北风嚎,嗡嗡咻咻一夜到天明。” 钟瑞忍不住大笑起来,加怀中的小钟情也圆溜溜地睁开了眼,纳闷地看着笑成一团的大人。 钟情被放在靠近窗台的小床上,努力地蠕动小手小脚,试着想坐起来,在柔软的被褥上翻来覆去。 “怎么,你想看风景吧?”看着克里夫和钟瑞十分专心的谈话,尼克微微一笑,自动揽起照顾孩子之责,谨慎地抱起娃娃踱至窗边。 小钟情将白嫩嫩小脸整张贴在玻璃面上,五官挤堆成一团皱皱小小的肉团。尼克轻笑地将她抱开,从眼边注意对街屋舍那布帘半掩的窗儿,果然瞄到一丝动静。 街道的宽度并不大,就因如此,面对面的相峙互视并没有多大的困难。 阴沉的室内一角随着窗帘的掀开而展露在这一大一小的视线前,钟情被对方阴鸷狂切的眼光牢牢锁住。也许是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激越的渴望吧!小钟情这个小娃娃眨巴着天真的小眼睛,小手啪啪啪地轻轻拍击着玻璃,嘴中发出没人听得懂的咿咿哈唔唔,奇迹似地绽开一朵浅浅的梨窝。 注视她的眼光除了渴望、思念,又多了一层笑意及骄傲。 “情儿”?钟瑞抬起头时,尼克连忙抱着婴儿踅过方向。 对街的窗帘也“唰”地一声猛然拉上。 也许觉得真是莫名其妙吧,小钟情似问非问般抬起头,恰好和尼克的蓝色眼珠撞在一起。 “别担心,”尼克亲亲外甥女光滑的额,声音分贝降成耳语。“你父亲不是不想来见你,只是一时害羞罢了。 夜半,一个如风轻飘的人影来到沙耶宅前;他犹豫一下,终于抬手欲敲门扉。 门却抢先了一步被掀开,他毫不意外看见沙耶兄 弟俩一前一后伫在门后,仿佛已等待多时。 “我要见她们。”一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心浮怯意,害怕这两位守门神会拒绝放他人屋。 “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来呢?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分来见她呢?”克里夫的问题字字象针刺人他的心。 他铁拳紧握,鼓得连手背腕侧的青筋都明显浮出,清晰可见。便他依旧固执地不回答克里夫的问题,牢牢闭着嘴。 “再给他一点时间吧,克里夫”。尼克平静的插嘴道。“她们睡在二楼的寝室,双人床边还有张小床。” 月光透过镂空的窗纱,洒入一室的温柔。他的足音静悄如猫,踮着足,屏息地靠近双人床旁。 她更美了。从火焰般灿烂的秀发,到被单下细致纤镁的身形,在在都令男人血脉奔张、意乱神迷。他颤抖地伸出手想碰触她的脸颊,印又一个瑟缩地收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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