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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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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他叫阿保,是……我的朋友,他今天来帮忙打扫做杂事,别为难他了。”她真受不了这群大惊小怪的老人!她带阿保来有两个自的:第一,有免费的苦力可用;第二,身为大陆仔的他,和这群老人一定台得来。基于利多于弊的考量,是决定带他来的理由。 “我真的不是她男朋友,只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见这群老人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司徒保开口解释。他才没那么倒楣! “听你的口音觉得好亲切,阿保,你是打哪来的?”其中一位老人因他的口音开始欣赏他。 “陈怕怕,你真厉害,阿保留在大陆住过一段时间,一下子就被你听出来。阿保,你好好陪他们聊聊天,我去准备包水饺的东西。”带他来果真是对的!阮西施满意地看著他和他们相处和乐融融的气氛,自己则可以放心准备午餐。 “阿保,现在西施不在,你偷偷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一位好奇的老人将他拉到一旁,鬼鬼祟祟地问他。 “我真的不是她男朋友。我偷偷告诉你她的秘密,你千万别说出去。她的男朋友是她们公司的小老板。”他也鬼鬼祟祟地回答。 “老陈,你别霸占他。阿保,快过来,老陈是个疯子,别理他说什么。” 司徒保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有人缘,而且还是长辈缘!在美国,人家视他为心狠手辣的股市杀手,他利用手上的基金不知让多少人合著眼泪带著怨恨退出华尔冲。当然,他的手段也不尽然是光明正大,例如以他们司徒财团背景取得内线消息等等卑劣行径。人家说虎父无太子,不知道什么是“同理心”的他被视为其父的接班人。 “阿保,你真是不容易。现在年轻人根本不下象棋,没想到你下得一手好棋。” 老王在输棋之后,忍不住欣赏起他。已经很久没下棋下得那么过瘾了,因为遇不到敌手啊!如今,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男孩,竟然三胜两败赢过自己! “不,是你承让了。”他知道对中国老人还是要说些恭维的话。会下象棋,完全拜外公所赐。母亲带他回北京娘家时,外公总要自己陪他下棋。不过这老人也不简单,连电脑都赢不了自己了,他竟可以赢他两盘。 “阿保,我告诉你,我们西施可是很不错的女孩。想当年阮大哥五十五岁才生下她,大哥将她捧在手心,宝贝得不得了,即使她要天上的月亮,大哥也会想办法买回来。唉,要不是大哥当年识人不清,西施现在可是个千金小姐,当年……”老王捞捞叨叨向他抱怨之际“你们在说什么?王伯伯,你没对阿保唠叨吧?”西施一走出来,见到阿保被包围著,由此可知其受欢迎的程度。但愿他们没有太唠叨,秋子就是因为这样才素不敢来的。 “我才稍微说几句而已,你就心疼了?有男朋友就不要王伯伯了!”老王嘲笑著西施,真是女大不中留。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明白吗?好了,象棋收一收,大家来包水饺吧。”她再次声明,率先动手收拾象棋。 用过午餐后,司徒保在忙碌之中度过下午时光。他生乎第一次动手清洗地板、家具……没法子,遇上这笨女人,他只好认了。他们一直忙到天色已暗,她才依依不舍离开养老院。 他发现,这里的环境和美国有天壤之别。养老浣的房间小小的,甚至三个人同一间房,而且院内并没有提供一些休闲娱乐设施,一点品质也没有,难怪她会说养老院不好。 他又发现,这里的老人多半不快乐,一看到有人来探望他们,便开心得不得了!但探望他们的多半不是亲人,反而是一些由学生组成的社团居多。人老了,不就是要尽惰享受不多的岁月吗?如同父亲,他是懂得享受人生的人。台湾的社会为什么会这样呢?和自己从小到大认知的观念全然不同。 “阿保,今天真谢谢你的帮忙。”阮西施为了感谢他,晚餐时特地请他吃麦当劳,还带他到天桥上看台北市的霓虹灯。 “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她终于说句人话!不过自己却腰酸背痛。 “你看台北的街灯是不是很美?也很梦幻?”她指著来来往往的车子,有种感伤上心头,她不由自主地思念起父亲。 父亲是跟随蒋介石来台的外省人,四十八岁时娶年仅十八岁的母亲为妻,五十五岁生下她。她是父母亲结婚多年后的第一个孩子,得到的呵护、疼爱不在话下; 尤其是父亲,即使弟弟出生后也不影响父亲对自己的宠爱。父亲常说有她一个孩子就够了,并不需要男孩。 幸福没有永远的,十二岁时父亲离开她,因为劳累而死。毕竟要养四个小孩并不容易,加上父亲秉持著“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助人理念,生活更是苦。但父亲总视为是“甜蜜的负荷”。临终前,他交代“要好好替他照顾弟弟,他死后别伤心,要快乐过日子。”西施果然不负父亲的托付,如今三个弟弟都已上大学,若父亲地下有如,是不是会称赞自己做得很好? 司徒保看著她指的方向,不过他并没有看车子,而是被忽然沉默的她吸引了。 没想到这笨蛋也有严肃的一面,兀自陷入沉思之中。没脑子的她也会“沉思”吗? 它的眼神凝望远方,抿紧嘴唇,表情显得哀凄。是不是今天太辛苦了呢?还是自己眼花了?他忍不住拚命观察她每个表情的变化。 她沉默了好一阵子,忽然开口:“阿保,你会不会想起你母亲?” “这……”看到她眼角闪著泪光,心里有种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而且这问题若老实回答恐怕会伤她的心。其实他对母亲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只知道每逢中国新年,她会带著自己回北京见外公,平时都是佣人照料他的生活,而母亲总是不见人影。更讽刺的是,母亲是因为和情夫出游一同坠机而死。参加丧礼时,他没有流下任何一滴眼泪,甚至于连伤心的感觉也没有,家族的人都在背后说它是个没血没泪的孩子。 “思念是会有的,但伤心的话会议亲人在天堂不快乐,所以找不会议自己伤心。”不知道这样说好不好? “真有你的!没想到你的话满富哲理的。对,伤心也于事无补。”她轻轻拍著他的肩膀。他的话让她觉得轻松,父亲不是要自己快乐过日子吗?她的伤心只会议已逝的父亲心疼。 看到她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安心多了,至少他没说错话。 “啊!”一阵风吹起沙子,进了她的眼睛,她拿下眼镜伸手揉眼。 “别揉,这样对眼睛不好。”他立刻捉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细得感觉上好像一折就断,它的手掌也很小,柔柔的像羊毛衣,他的手大概是她的两倍大吧? “可是很不舒服耶。”她还是很想揉狠。 “你很麻烦耶,我帮你吹一吹。”他知道戴上隐形眼镜后进沙子,不舒服的程度会加倍。吹眼睛其实于事无补,可每个人都这样做,他只好照本宣科,反正这笨蛋大概会因心理作用而好了。 “你要小心点,别搓到我的眼睛。”她仰头闭上眼转向他,小心交代。他的动作又让地想起父亲,父亲也是这样替自己吹眼睛的。 “知道啦!”他撑开她的眼皮,随意替她吹几下。 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清她的脸。她抑著的脸蛋,嘴巴小小的,下巴尖尖的,脸的曲线很优美,她的睫毛很长……更令他惊讶的是她的眉毛,平日她前额的乱发根本看不到眉毛长什么样子,现在为了替她吹眼睛,不得不撩起她的刘海。原来她有一对柳叶眉,浓密恰到好处,浑然天成的眉形不需要修饰。这般如新月的肩、这般神秘的东方眼睛,加上秀气的小脸、小嘴、小鼻,组合在一起简直是绝配啊! “好了没?”他未免也吹太久了吧? “好了好了。你觉得如何?”在她的提醒下,他放下双手,心虚地回应,因为他根本只是随意吹吹。 “谢谢你,好多了。”是心埋作用吧,她的不舒服感全没了。 “喂,我有个朋友由香港到台湾来,昨天我和他联络上,他是做美发的,你要不要给他剪头发?以找和他的交情,他会免费服务的。”他忽然有种想替她改变发型的欲望,因此不经大脑便说出这句话来。 “真的?你在台湾也有朋友?好啊!我可以去试试,不过……嘿!我看你这马桶盖也需要剪剪。”她拉起他前额的头发轻笑著。有免费的好事,当然要试试喽! 他一向讨厌别人碰他的头发,可是当她拉起他前额的发丝时,他一点厌恶感都没有,反而有几许欢喜。还有,她轻笑的同时,嘴角旁扯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可说是可爱……勉为其难地,这两个梨涡算是她的第一个优点吧。 阮西施打从心里由衷佩服阿保。 他们到证券市场已是第三天,他可以盯著一块块只有数字的板子看上一个早上,甚至于忘了吃饭,而她只能在一旁打瞌睡,无聊的干瞪眼闲发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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