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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她只是我们特别请来的翻译。”薛宸淏忙解释。“特别请来的翻译和你靠得还真近哪。”

  这并不是单纯的醋意,而是声音真的就近在耳畔,仿佛直接与她对话,因此无须亲见,也能知道男友和翻译贴得有多近。

  “你慢慢忙吧。”她冷冷撂下一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薛宸淏百口莫辩。“不是……”根本还来不及说些什么!

  “喂?喂喂喂?”他还不死心地对着早就只余嘟嘟声的话机拚命喊着。

  “欧霸……¥%@#。”金多惠依然死霸住他,不知在说什么醉话。

  “霸你个头啦,我会被你害死!”薛宸淏无奈又沮丧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乏力感。老天爷啊,祢为什么要这样整我啊?

  “欧霸?欧霸!哼!”万礼棻倚坐在客厅沙发里,手拿着标示穴位的软质铜人,愠恼地一边碎念,一边朝铜人扎针。

  今天周六,她没有门诊,本该利用周休假期好好充电休息,结果,昨晚打电话给薛宸淏后,心情变得超级恶劣,弄得晚上失眠没能睡好,现在心火烧旺,心浮气躁,只好拿软质铜人泄愤一番。

  薛宸淏真是可恶!才和她交往没多久,就趁出差之际故态复萌,开始拈花惹草!临行前,还特别叮嘱他不用担心,只要安分守己地好好出差,结果咧?

  这算哪门子安分?已经晚上十点多还和韩国妞饮酒作乐,忘情得连她这个正牌女友都在电话线上了,韩国妞还紧贴着他不放!

  他以为人到了国外,天高皇帝远,反正她又看不到,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没人管得着?偏偏老天有眼,让她挑对了时间打电话,一举揭发他不安分的恶习,也才能不让自己被他蒙在鼓里。

  她不知有多久没这么生气过了,胸臆充斥着被欺骗、背叛的感觉,让她无法继续保持理智、冷静。

  “我扎、我扎、我扎扎扎……”那早就干疮百孔的铜人模型,这会儿又无辜受牵连,硬是多了N个针孔,整个还被掐得扁扁的。

  她忍不住揣想,人的身体有无数个穴位,怎么就没有一个穴位可以杜绝风流、禁制花心的?

  “棻棻,妈去黄昏市场买些菜,有没有想吃什么?”李士瑛拎着菜篮,准备外出。

  “胃口不好,没特别想吃什么。”万礼棻闷闷地应。

  这无精打采的声音,令李士瑛多看了女儿一眼,还以为她在研究穴位,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李士瑛关心地询问:“为什么胃口不好?有心事?”

  万礼棻抿抿唇,考虑着该不该跟母亲说,一来担心母亲可能会因与好友交情匪浅而拚命为薛宸淏说项,那她也只是白抱怨、二来又矛盾地顾忌若说出实情,也许会让母亲对薛宸淏大扣分……

  啧,不管不管,她也开始耍起任性,谁让他惹得她生气、失眠。她不过向妈妈吐吐苦水、言语上挞伐他一下,已经算是客气了!

  “薛宸淏他连出个差都不安分!”终于脱口而出。“我看我们很难长久。”

  简言之就是,他令她失望透顶!虽说是抱怨、牢骚,但也是提醒自己,如果他谈感情不能专注,将她视为情爱的唯一归属,那她也不要了!她本来一个人好好的,若因贪恋和他在一起时的快乐,就非得以心酸苦涩来交换,那么她情愿不要。

  “不安分?”李士瑛坐靠椅臂,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昨晚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听见有个女人喊他『欧霸』!”万礼棻用夸张的语气讲韩文,然后受不了地翻白眼。“声音清楚得简直是对着电话说,两个人应该黏得紧紧的吧。”

  李士瑛闻言,却噗哧一笑。“你学得还真像啊!”

  “妈!”万礼棻抗议地低嚷。

  母亲没和她站在同一阵线,齐声挞伐也就算了,竟然还笑她!

  只得又补充一句。“妈,韩国女人喊情郎也叫『欧霸』,你很清楚吧?”

  “欸,只是听到声音,你就这么生气哦?”李士瑛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她以过来人的口吻开解着。“男人在外头,应酬难免,我要是像你一样,这么容易看到黑影就开枪,那我跟你爸爸早就分道扬镳喽!哪还能如现在这般,感情依然维持得这么好?”

  “难道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质疑,口吻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不是这样的,只是要你别捕风捉影,你并没有亲眼看到,不是吗?”李土瑛反问。“有时候亲眼看见都还未必是真的,更何况只是听见。”

  她继续语重心长地劝说。“你换个角度想,就是他够出色够优秀杰出,才会有女人在他身边打转,如果你要的男人乏人问津,那么岂不是也间接表示你的眼光有问题?”

  这……万礼棻这下是真的语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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