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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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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已经放了十年、二十年,有的几个时辰前才到,但他一条一条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上书房安静无声,静得似乎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闻。 臣子们前额抵地,跪了两列,一路从上书房跪到了外面的小花园里。 没有人敢把头抬起来,冷汗一滴滴的由额上渗入了地板,没人敢举袖去擦。 “哼。”棘刚从他的龙椅上站了起来,把手背在身后,从两列大臣的中间走了下去,然后冷道:“李先勇。” “奴才在。” “让这些人瞧瞧他们干的好事,谁先看完了参奏自己的摺子,就到太和殿见朕。一个时辰也看不完的,也不需要来了。” “奴才遵旨。”李先勇端着一张脸,随手抓过一本奏摺,那如山的奏摺便垮了下来。 他冷冷的喊,“参左相袁贤钦一本、参右相李顺启一本……” 他一边随手抓一边随手扔,被喊到的大臣连忙冲去捡来看。 他越念越快、越扔越快,一时之间只见一本又一本红花似的奏摺漫天飞舞,大臣们的身影不断旋转着去抓。 宇文执想到刚进宫的那一天,棘茉阳舞着胡旋舞,那长长的衣袖不断的翻飞、翻飞。 “参宇文执一本?” 李先勇冷冷的声音传进了他耳朵里。 第十章 棘茉阳站在上书房门外,伸手轻轻的抚着门。 李公公,那天宇文执在这吐了一大口血,喷得这门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就是父皇要她下嫁名双太子的那一天。 她有些埋怨的,对于这个决定。 父皇一定曾习惯性的问他,“宇文执,你怎么说?” 他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呢? “公主,皇上请您进去。”李先勇同情的看着她。 “好。”她提起裙子,跨进了那个宇文执曾经跨出去的门槛。 棘刚坐在书案后面,交代道:“李先勇,外面候着吧。” “奴才遵旨。”从公主知道要下嫁之后,紧跟着而来的是清算朋党,以及皇长子密谋毒害太子的事情。 谁都没想到那个和各宫都交好的褚严华,居然是皇上的密探。 当他把这些年来收集的罪证交出来时,一次的大地震震下了十多个高官。 谁也没想到录囚的动作,居然能把当年皇上南巡时,冲入行伍中行刺的刺客带回来。 大家都不知道皇上让大家以为刺客逃逸,其实是秘密藏到衙州府监狱关了起来,他可以一直忍、一直忍,在最后的关头让左相看到刺客而认罪。 左相并不是要弑君,他只是贪心,希望自己的外甥当上太子,好让自己拥有更多权力罢了。 皇长子万万没有想到,当年他替皇上挨的那一刀,如今却真的扎在皇上心里了。 一连串的变故让皇上每天都留在上书房,根本没有时间与爱女深谈。 惊天动地的两个月过去,曾经大动荡的朝廷总算慢慢的稳了下来。 皇上明显的老了,而左丞相十天前告病便不知去向,空悬的职位由皇太子暂替。 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李先勇知道这次的大动荡和皇长子败行的打击,已经彻底的拖垮了皇上的心灵和肉体。 这个一国之尊已经不再年轻了。 关上门,又是一个叹息。 “茉阳,你是朕的公主,也是棘萱国的公主。”他招手要她走近。 她这一去,至少换来两年的时间,这两年的准备够了,够他挥兵进名双。 棘茉阳在他面前坐下,把手放在他膝上,然后小脸枕在自己的手上。 她知道自己是棘萱国的公主,她最害怕父皇说这句话,她从小就害怕。 到现在,她才知道宇文执有多了解她。 棘刚爱怜的抚着她的发,“你好久没在辫子里编花了。” “秋天到了,花都谢了,找不到了。” “原来是秋天要到了,难怪朕觉得有些凉。” 他们就像寻常人家的父女,闲话家常,“茉阳,北国的冬天可冷哪,你那件白色狐裘别忘了带。” 白色的狐裘?她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件名贵的狐裘。 她猛然想到,第一次见到宇文执时,她也是穿着这件狐裘,头上缀着细白狐毛。 难怪他喊她小白狐了。 原来他一直记得她的模样。 “父皇,李先勇跟我说过,他说您答应过宇文执,只要他做了一番事业,功成名就,您就把我许配给他,真的吗?” “真的。”棘刚点点头,失去光泽和弹性的手落到她肩上,“是真的。” “那么,”棘茉阳轻轻的问:“他现在算功成名就了吗?” “算。”他辛酸的回答,清楚的明白女儿这么问的用意。 “噢,那就好。” 她不是怨,不是恨,只是安心了。 “茉阳,到时朕命宇文执送你渡塔木河出嫁,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父皇。”她低低的喊了一声。 过了那条河,就不是家了,想见的人,也见不到了。 在他们父女说话的同时,一匹马身上充满血痕,嘴边满是白沫,急驰到沧浪苑门口,马背上的人不等马停便跳下马,脚步踉跄的往地上一跌,滚了几圈。 他手里紧握着一束火漆密封的信函,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还是尽力的把手的信函高高的举起。 门口的侍卫冲了出来,大叫道:“派到格兰斯的使者回来啦!” 那名使者拼命的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宇、宇文……丞相,在……” 一阵秋风吹过,树木颤抖的飘遗落了几片叶,奇怪今年的西风来得如此早。 棘刚坐在千秋亭里,想着棘茉阳在这里跳胡旋舞的样子,她在这里笑嘻嘻的请他吃果子,伸出白嫩的小手跟他要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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