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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过节累人,麻烦!”依坟不带劲,“牛郎和织女若真的不再一年一会,这个故事肯定也不再吸引人了。”

  “为什么?”蔷丝不解。

  “因为接下来他们就会不断为柴米油盐、为孩子琐事争吵,看着对方变老变丑,一直到所有曾经吸引过彼此的优点消耗殆尽为止。”依姣噪音淡漠却悦耳,她的声音向来有种感人的魅力,即使在她陈述残酷的现实时,她话不多,却往往说的很实在。

  “馈世嫉俗!”苔丝不苟同,“你娘就是有这种想法才会离开你爹的吗?”

  “甘蕾丝!”依姣涨红了脸,她的娘亲是她的忌讳,向来不许人提。

  “蔷丝,别说了!”琉阳插入两人之间,一手挡一个。

  “干吗不许人提,都这么多年了。”蔷丝不认为自己有错。

  “娃娃们!”出声打断两人即将爆发冲突的是玉簪婆婆,她端了盆水放到方几上;拍拍掌, “都过来漂针。”

  “头们暂抛蛆龋,互瞪一眼来到水盆边。

  “怎么玩?”蔷丝兴致勃勃,眼看着就要将手泡到水里面玩了。

  “不是玩,”玉譬婆婆纠正她,自怀中手巾里小心地取出三枚绣花针,“借着日头,咱们可以在生了水膜的孟水上漂针试巧,待会儿,你们轮流将自己选好的绣花针放入水里。”

  “然后呢?”蔷丝兴致勃勃地摩拳擦掌。

  “然后?”玉譬婆婆形容着, “花针会浮在水面上,咱们就看水底下的针影像什么,如果像柔柔云彩、像亮亮花朵、像鸟虫,那就是得了巧,可若像是木棰、像发丝、像蜡棍儿,那就算是个拙人儿了。”

  “好玩!好玩!”蔷丝将针抛入水中急着看影子,还差点弄翻了整盆水,漂针的结果,只琉阳的针影清灵灵地像朵娇丽的云彩,蔷丝和依蛟的都像根大木槌。

  “果不其然,”玉簪婆婆笑咪眯地说,“这结果婆婆旱猜着了。”

  “不公平!不公平!”蔷丝嚷着。  

  “怎么不公平?”玉譬婆婆不解,四个人四双眼睛都在,可作不了弊。

  “日头肯定是帮琉阳的,日影自然也帮她,”蔷丝哼了声,“她的名字里有个,阳,呢尸

  这项比试可由得蔷丝耍糗,但嬉子结网却由不得她了。

  黄昏时,丫头们环着巧楼将自己的嬉子放人,果然又是琉阳的嬉子先结的网,依姣那只好歹还弹了弹腿,只蔷丝那只躺在角落里,大爷似的动也不动,似乎嫌天太热,还在打盹儿呢!

  恼得蔷丝一把捉起它劈头一顿狠狠训话。

  “畜牲听不懂,骂有何用?”是依姣冰冰的嗓音,“不如你自个儿爬到里头织网会快些。”

  “我不会织网。”蔷丝傻傻应了句。

  “是吗?”依姣笑得坏气,“我还当畜牲都会呢!原来,还是有畜牲这么没本事的。”

  娇吼一声,蔷丝扔下手中小畜牲,追打着依姣而去。

  这边厢,笑个不停的琉阳让玉譬婆婆抚着肩头,笑得阳光似的。

  “琉阳丫头!”玉譬婆婆怜惜地抚抚丫头小手,“不讳言,三个丫头里玉譬婆婆最喜欢你,你懂事乖巧,心思细腻,和婆婆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琉阳不语地腻在婆婆怀里,享受着疼惜。

  “丫头,姑娘家巧手慧心虽好,却通常因着心思比旁人细腻,也要承受比旁人更多无名的苦楚。”

  琉阳望着玉譬婆婆,眸光中净是不解。

  “想得多,心眼儿密,对自己和自个儿在意的人都是种压力,尤其,当对方无意承受来自于你的压力时,还给你的,将是更多的悲情及无法轻易释怀的苦,”望着笑闹槌人的蔷丝,玉譬婆婆叹口气,“婆婆虽然比较喜欢你,却宁可你能有蕾丝丫头一半的性情,拙人有拙人的好处,容易满足,不会由着自己坐困憨城,福气也厚些。”

  “可婆婆……”琉阳不同意, “您也是个巧姑娘,琴棋书面样样精通,项项过人,可却也同样是个有福之人呀!”

  “你看到的是婆婆现在的模样,却不知道婆婆是经历过多少挫折才练就出今日豁达的气度,”忆起往事,玉譬婆婆眼阵中是不经意的痛楚,“天塌下来,高个儿顶住,麻烦事儿上门,聪明人肩挑,多一份心思的巧人,对人世就多添了一份感受时的悲情。”  

  琉阳沉默,咀嚼着婆婆一番话,目中的光芒早以凌越了属于她的年龄。

  “不说扫兴话了,”玉簪婆婆心疼地揽揽丫头,“不该跟你说这么多的,省得你胡乱钻心思,总之,记得婆婆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尘世间,没什么事是真能要人命的,时日一久,任何事情都会云淡风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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