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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那不是真的!”钟语欢对着陈莙莙嘶吼。“陈莙莙你说谎!你说谎——你三年前就说谎骗了所有人,但你骗不了我的!当我看见画中人、再看见滕岳,我就知逼他们是同一人,我相信我的直觉、我更相信我的眼睛!你画的是滕岳,你画的人很本就是滕岳!”

  “我为什么要画滕岳?我是滕峰的女朋友,何况我跟滕岳根本不熟,我为什么要画滕岳?”陈莙莙也咄咄逼人的对她吼。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画滕岳,但我知道你说谎!”钟语欢又吼。

  “你有什么证据指我说谎?你拿出证据来!”陈莙莙泼辣指数也不低,而且她比钟语欢略胜一筹的是她善用肢体语言,正所谓张牙舞爪。

  “我会的,我会找出证据的!”钟语欢被她挥舞的双手逼得直后退,但仍不服输,吼得声嘶力竭。

  两个女人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吼来吼去,滕岳却只能痛苦万分的在一旁……欲哭无泪。

  他只要一想到,钟语欢的梦中情人果然就是他哥哥滕峰,他就恨不得能将心底那道被滕峰附身的阴影给撕得粉碎!

  黎明之前,风雨停歇了,秋夕画廊恢复平静——两个吵架的女人被隔离了。

  “你睡一下,等你睡醒我们就回台北去吧!”滕岳将钟语欢强按到床上去。

  “滕岳,我不要回去!再给我一点时间,你再给我一点时间!”钟语欢坐在床上硬是不肯躺下,她抓住他的手恳求着。

  “没用的,陈莙莙已经亲口证实了画中人的的确确是我哥。”滕岳认命接受事实,说话的口吻愈来愈平淡,刻意不带感情。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淡化失落感,他不像她,愿赌不服输。两人说好要坦然接受一切结果的,她却还在这边强力抗争,真不知她在执着什么?总不会因为她的梦中情人是死的,她觉得亏大,所以硬要赖他?

  不行,他不让她赖了!他不愿在滕峰的阴影下获取畸形的爱情。

  “陈莙莙说谎!”

  “她没有说谎的理由!”

  “但她说谎。”钟语欢收敛了语气,听起来却反而更加坚定。“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谎,但我知道她说谎!”

  “就算她说谎,也是她说了就算。画者是她,她说她画的是谁、就是谁,我们没有任何立场怀疑或反驳!”滕岳将语调降到最低,突显他终结这段情的决心。

  “你要分手?”

  “我们说好的。”

  “没有!我们才没有说好。我从来没有答应分手,我不甘愿、我不甘愿!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爱你,我不要分手!”钟语欢不肯妥协,固执的像个小顽童。

  她仍然觉得陈莙莙这个女人可疑到极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却看不出有任何复杂之处。”从头到尾,“望”里的人物就是滕峰,她硬要搞得天翻地覆,就只为了她的梦中情人!

  去她的梦中情人!

  可悲的是,他还曾希冀过这段情会有最美的结果,然而,一个替身怎可能拥有真实的幸福呢?

  “我不管,我不同意分手,我绝对不跟你分手!”钟语欢往床头柜一靠,十分负气的撞疼了自己的背,不喊痛,但微拧的眉心,却已削弱她适才的顽强。

  “要不要紧?”滕岳不能装做视而不见,平平的询问语气里却藏着超过一百分的关心。

  “再给我一些时间,拜托。”钟语欢求着,不期然的掉下两串泪。

  “你先睡一下,让我想想。”滕岳轻抹去她的泪。

  他还真放不下她呀!

  她让他对爱情充满渴求,却又总是调和着难以吞咽的苦汁。

  “那你不要走开,唱歌给我听。”钟语欢握着他的手掌,像个害怕孤独的小孩在黑夜里寻求安全感。

  “眼睛闭上。”滕岳更轻声的说。

  宝宝睡,快睡,没有梦也无所谓,宝宝睡,快睡,桂花香香陪你睡……

  在他低回的歌声中,钟语欢很快的睡了。

  宝宝睡,睡醒,梦也该醒,你的梦中情人去了天堂,你身处真实人间,不应再说梦。

  滕岳在她唇上印下最后一吻,放开她柔嫩小手,离去的步伐,有点迟疑,回眸凝视的眼里,有点湿润。

  他的爱情,在一片阴影中垂败。

  第九章

  他走了……

  竟然跟陈莙莙一起离开!

  滕岳要离开,钟语欢可以谅解,但跟陈莙莙一起,这难免给人留下太多想像空间。

  钟语欢僵滞着一张脸,心情纠结,无所适从。

  “这机票是滕岳要我交给你的。”辛家兴拿出一个信封给钟语欢。

  机票?他与陈莙莙双宿双飞,分手后却只留给她一张机票。

  “我不想回去。我还要研究那幅画。”钟语欢不为所动,望向海的眼眸,透着深幽与哀愁的光芒。

  只有解开画的真相,她才能挽回滕岳。

  “不死心吗?莙莙都已经说那画中人是滕峰,三年多前我的认知也就是这样,大家都没有异议,为什么只有你不相信?”她真是令人费解啊!辛家兴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女人。

  “辛大哥,你曾说那画中人不祥、有摄人魂魄的魔力,我就是为‘他’失魂落魄,不找出真相,我拿不回我的魂魄。”钟语欢是为了强调她的决心,才这么说,但听的人已经快招架不住。

  “真相就是画中人是滕峰,而他已死。你该觉悟了!”辛家兴也没耐心了。

  “辛大哥,我决定买下那幅画。”

  “不会吧?两百万耶!”画的价值常常见仁见智,但以稍微专业的眼光来看,辛家兴不认为陈莙莙的画值两百万,这是个非常不合理的价位。

  “我要买。”若真要将梦中情人价格化,区区两百万尚且还污辱了“他”,在钟语欢的心目中,梦中情人,或者该说是滕岳,价值连城!

  “可是陈莙莙未必要卖。”

  “你们当初既已开价,就非卖不可。我要买!”

  虽然“望”是陈莙莙的创作,但里面的主角却是她钟语欢的梦中情人,她比谁都有资格拥有“他”!

  基于两人的不对盘,她才不管陈莙莙怎么想!

  “好吧,如果你坚持要买,我无须拒绝,陈莙莙应该也不会想跟钱过不去。”钟语欢是决心奋战到底,辛家兴只得顺应她的要求,反正两百万是他画廊里破天荒的高价,可遇不可求。

  钟语欢一人从花莲搭飞机飞回台北后,直接从机场搭计程车到岳山庄,不料大门深锁,也联络不到滕岳的人。

  时序才刚进入冬季,气温却已寒彻骨,她无畏寒冷的呆坐在桂花树下,说是等待也不尽然,滕岳既有心躲她,她等也没用,想办法潜进去岳山庄比较实在。

  就在她起身来踱步时,一辆车减慢速度朝她而来,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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