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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你真的不考虑吗?那人毕竟是生你的母亲,也许当年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想去。”他的语气十分的坚决,甚至淡薄到有些冷酷的味道。

  她知道目前再说什么也没用,于是叹口气后闭上嘴巴,选择安安静静地陪伴着他,等他情绪平稳一点的时候再说。

  “逸槐……”

  “嗯?”

  “我绝不会丢下你。”

  “你丢过我一次了。你忘了你曾经离家出走,从日本跑回娘家?”他闻言挤出一些笑容,点点她的额头。

  “你很爱记恨耶!”她开玩笑地推他一把,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你知道就好。”他半真半假地瞧了她一眼。

  如果她从来不知道他完整的身世,不会对他这句话有任何的联想。

  但此刻,虽然他的语气并不严肃,甚至还有些轻松,可她无法不去想,当他面对那些曾经遗弃他的人时,是如何压抑心里受伤的情绪?

  而她,竟然也曾对他做过这种事,可他却没有对她埋怨过半句……她心里不禁又自责、又难过。

  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她忽然有种错觉,是否他心里从来不说的话,全化成了一根根的白发,昭告着他从来不说出口的心情?

  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不顾身上的疼痛,心疼地紧紧抱住他。

  第二天,笑着送苏逸槐出门上班后,花芸芸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身后的阿娇汪汪叫两声,提醒她狗食碗里没有早餐,她才匆匆地转过身来要关上大门。

  突然,一个人影从角落冲过来,吓了她好大一跳。

  “是你?”

  她定睛一看,是那个昨天才来找过她老公的女人。

  据说,她是老公的姊姊,因此她的神情放柔下来,甚至对她微笑。

  那女人昨天吃过闭门羹,所以原先有点儿畏怯,见到她和善的神色后,嘴里立刻急切地飙着日语,两手伸出,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

  “唉呀,你……你放手……好痛……”女人刚好抓到了她的伤口,让她瑟缩了一下。

  女人发觉到她的痛苦神色,愣了一下,才慌张地放开手。

  忍着痛,花芸芸对那女人笑了一笑,挽起袖子,给她看一下包裹着手臂的纱布。

  那女人一看,立即双眼一瞪,大惊失色,知道自己可能弄伤了她,于是拚命地弯腰道歉,又是一串哇啦哇啦的日语。

  她扶起那女人,用简单的日语叫她别介意。

  女人听到她开口说日语,露出惊喜的表情,哇啦哇啦地,瞬间倒出更多的日语。

  花芸芸只是干笑着摇头,表示听不太懂。

  陪着苏逸槐在日本住了一阵子,她能使用简单基本的生活辞汇,但要完整的沟通,还是有很大的障碍。

  那女人请她稍等一下后,接着像阵风般从她面前刮走,奔向路口,转眼不见。

  花芸芸傻了一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在原地等她。

  她知道那女人一定是想透过她,见苏逸槐一面,但是她们两人语言不通,一切都是白搭。

  正在犹豫问,那女人回来了,还拉着一个男人过来。

  她好奇地看着他们,当他们走近时,看清了那男人的脸,她忽然浑身一震。

  那男人一开始是神态闲散,且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但在看到她之后,他也同样地愣住。

  她觉得血液瞬间从头顶流到脚底,脑袋冰冰凉凉、空空洞洞,思绪僵结得几乎无法运转。

  反而是男人在惊讶过后,很快地露出有些坏、有些痞的笑容,抬手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遇到你,芸芸。”

  她瞪着他,觉得他的笑容在她两年前的记忆中,好像没什么改变,但又有着奇异的陌生感。再看他的笑容一眼,甚至冒出了一丝不顺眼的莫名排斥感。

  她的思绪纷乱不已,过了一会儿,她才僵硬地开口。

  “好久不见了,政隆。”

  女人似乎看出他们熟识的模样,跟男人说了一些话。

  蔡政隆简略地回答她一些话,那女人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她。

  她听不懂日语,无从得知他怎么回答那女人的。

  “不请我们进去坐吗?我们就算分手了,不再是情人,总还有学长、学妹之间的情分在吧?”

  花芸芸的脸色忽地又刷白了一次,看看那女人,又看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哦,忘了跟你介绍,她是我的太太,两年多前结的婚。”

  闻言,她震惊地张大眼。

  第六章

  花芸芸坐在家里,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只有苏逸槐那个同母异父的日本姊姊在,她还不至于会那么紧张。

  毕竟她在日本小住过一段时间,勉强可以用很破的日语达到最低限度的沟通与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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