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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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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下手的目标,是一朵白色的玫瑰花,握住花梗的掌心,有一点点刺痛,但是胆大心粗的她不以为意,所以接下来的“剧痛”才会有机会发生。 一拉一扯间,嫩白的掌心扎满了玫瑰花的刺,六岁的小女娃,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然界反扑的力量。 为了表示她对这股力量的敬仰,她做出了相当直接的反应,就是——放声大哭! 小雪萍不是个嗓门宏亮的孩子,加上大人们呼呼喝喝的声音,几乎完全掩盖住她的哭声,她哭得既伤心又“孤独”——因为没有人发现。 放眼全世界,唯一知道她正在嚎啕大哭的,就只有被留在车上的小男孩。 “你在哭什么?”小男孩蹑手蹑脚地下车,蹲在小雪萍的身边问道。 唉,爸爸妈妈交待他别下车的,可是这小妹妹哭得好惨,他不理她的话,说不定她哭到断气都没人发现。 “刺刺……好痛……”小雪萍不怕生,她伸出伤痕累累的小手,不清不楚地呜咽着,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 好恶心喔! 小男孩看不下去,回到车上拿了几张面纸,粗手粗脚地帮她把脸擦干净。“你不要哭了,我帮你把刺拔出来。” 小男孩的左手握着小雪萍的右手,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夹紧一根细刺,一个使劲,就把细刺拔离了她的掌心,留下一个小小的血孔。 “痛……”小雪萍一吃疼,惊叫了一声,小嘴一扁又是要哭。 “你再哭的话,我就不理你了,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哭死!”难得小男孩小小年纪,就懂得先发制人,八成是经常被大人以相同的手法恐吓吧。 果不其然,小雪萍闻言,不但立刻止住了哭意,连已经含在眼眶中摇摇欲坠的泪水都神奇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会扎了满手的刺?你做了什么?”小男孩边帮她挑刺边问道。 “我在帮花花长高高呀!”小雪萍用左手做了一个向上拉的动作,握紧的掌心,压迫到肉上的刺,她不禁又叫了一声,“好痛!” “笨蛋!”小男孩不客气地道。 “你骂我!”小雪萍泣诉。 “如果你不是笨蛋,我还这么讲你,那才叫骂;可你明明就是笨蛋,我这么讲,就不是骂而是称呼。”小男孩说得头头是道。 “喔……”小雪萍似懂非懂,但她仍然坚持,“我不是笨蛋。” “那就不要做些笨蛋做的事。”说着他又拔出了一根刺,吃痛的小雪萍这回只是轻呼了一声,没有要哭。 小男孩满意地点点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另一头的惨况,“那些全是你弄的?” 小雪萍坦言不讳,“我帮花花长高高。” “可是它们现在非但没长高高,还一棵棵地倒下去了,怎么办?”小男孩开始替小女孩的小屁屁担心,他已经能预见她被家里的大人吊起来打的情景了。 “巴拔会弄!”闯了祸的小雪萍倒是不太担心。 对,那个叫“巴拔”的人会弄,只不过他在弄之前会先揍你的小屁屁一顿!小男孩在心里暗暗补上了这一句。 好不容易,小男孩总算将她手上的刺挑干净了。“好了,记得要叫你巴拔救活花花之前,先把你的手心给他看,知不知道?” 小男孩面授机宜,教导小雪萍如何博取大人的同情。 相信大人们看她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下手应该不会太重才是。 小雪萍看看自己坑坑巴巴的手心,再看看小男孩,顺从地点点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他们两个小家伙这会儿也算是共过患难了,可小男孩仍不知道眼前的小邻居怎么称呼。 “纪雪萍,今年六岁。”小雪萍正值换牙的年纪,少一颗门牙的她,说话有点漏风,再加上她的童音,使得纪雪萍三个字听起来格外地像…… “汽水瓶?你叫汽水瓶……”小男孩噗哧一声笑出来,“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 “纪雪萍这个名字不好吗?”小雪萍不解。 她活像一个半透明的汽水罐,不停地追问着汽水瓶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看不起汽水瓶? 是没什么不好,回收一个两块钱,省钱又环保。 “没有,汽水瓶这个名宇很好听。”小男孩忍着笑,昧着良心地道。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小雪萍礼尚往来,也问起了小男孩的名和姓。 “我叫邵扬,今年八岁,是你的新邻居,请多多指教。”小邵扬像个小大人般和小雪萍寒暄起来。 “请多多指教!”小雪萍也学起他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个礼。 小邵扬见她这么受教,当下决定好人做到底,于是他道:“我看我们把这里稍微整理一下好了,这样你巴拔回来看见,比较不会生气。” “好呀、好呀!”小雪萍举双手赞成——因为她不能鼓掌。“可是要怎么做呢?” “我们把土拨开,把花重新种回去。”小邵扬提议道。 虽说是于事无补,但小孩子嘛,总喜欢制造“天下太平”的假象。 小雪萍摊开小手掌,展示手心里一个个的小血洞,“手痛痛。” 她非常明白地表示,对于这场“生态复原计画”,已成伤患的她,注定是无能为力。 “那我来做好了。”小邵扬一肩挑起重责大任。 他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处理比较不具危险性的木春菊。 木春菊的根和肥沃的泥土此刻正处于“若即若离’的状态,若要整株硬塞回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拨开它周围的泥土,在最不伤害植物本身的情况下,将木春菊完全拔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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