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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她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才踏进去。

  如同温罗说的,所有的人都去参加接风宴了,里头并没有人。

  太仪摸黑在父皇的故居做了一番简单的巡礼,最后来到寝居。

  仲骸其实没有把父皇的故居让给任何诸侯当迎接的住所,知道这一点后,她不晓得该庆幸还是不知所措。

  她渐渐发现,仲骸是个刀子嘴,并不表示他也是豆腐心,却常常会有言行不一的情况,故意威胁她,或是做出引发她愤怒的事,最后又会闷不吭声的收尾帮她。

  糖跟鞭子,他双双使得得心应手,在在扰乱她的心湖。

  环绕着大床,她走到正面,解开皮革面罩,褪下温罗的衣裳,露出里头银白色的睡袍,身体微微颤抖。

  她躺上比自己的床还要更大的床,纠缠着被褥,试图汲取可能残留的双亲的味道。

  其实只是徒然,但躺在这张床上,仿佛时光也停止流动,她可以回想父皇和母后都还在的时候,即使她之前从未躺过这张床。

  也许母后也是在这张床上把自己献给父皇的,那么她今晚将要做的事,就当作是一种传承吧!

  “朕只有自己了……”她抱着自己,为自己打气,并告诉自己,谁都一样的,早晚她得把自己当成筹码,押出去。

  “为何你总爱在大床上蜷缩得跟虾米一样?”

  似笑非笑的冷冽男嗓,近在咫尺处。

  太仪瞬间睁开眼,见到一个背光的高大黑影,填满了月光能洒落的范围,她被笼罩在黑暗中。

  她无法怀疑来人的身分,相同的,他也完全确认她是谁。

  仲骸的身形,即使像剪影,也难以错认。

  “你怎么会在这里?”太仪惊呼,坐起身,退得老远。

  仲骸清冷的目光扫过她一身不合时宜的睡袍,单薄得犹如蝉翼,透着她洁白无瑕的身子,美丽又神圣。

  该死的诱人!

  “这句话,该由孤来问。”仲骸徐徐的踱过来,勾起她的下颚,温声询问,“主上为何在此?”

  太仪颤抖着唇,不安的预感逐步升起。

  他的脸色不对劲!

  “难道是为了见某人?某个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出现了吗?那个人?或者他因为什么……而耽搁了?”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

  太仪在他的身上嗅到一股腥咸的铁锈味。

  她认得这个味道,仲骸挟持了她的那个夜晚,整个极阳宫都是这个味……是血的味道!

  一阵慌乱,她忐忑难安。

  “那个人……孤认识吗?”他染着血的指尖滑下优美的颈线。

  太仪猛地一窒,不知名的鲜血烫了每一寸肌肤。

  他杀人了。

  杀了谁?是她认识的人吗?

  太仪的神经紧绷,也想问,却找不到声音。

  “是厉坎阳吗?”

  心里一突,太仪倒抽一口气,几乎怀疑自己会即刻昏厥。

  一把将她从床上抓起,贴着自己,他边摇头,边在她耳畔笑说:“你穿成这样,是想象诱惑孤一样,诱惑他?诱惑一个和你有婚约的人,是不是太愚蠢了?也罢,贵为帝王,你不会诱惑男人,你连孤都诱惑不了。”

  太仪浑身一软,惧意从脚底层层堆栈而起。

  被看穿了……他们的计谋,从一开始就被看穿了。

  参透她眼里七分惊惧和三分绝望,仲骸只感觉体内有烈火在烧,灼痛了他的内腑,烧红了他的双眼。

  御茗宴是为了阻止太仪的婚约所举办的,从把温罗送回太仪的身边,他便知晓会有这么一天。

  但他没想到,只是见到她的穿着如此悖德,想到她即将诱惑自己以外的男人,躺在另一个能名正言顺的拥有她的男人怀中,他嫉妒得近乎疯狂。

  狂乱的神情染上妒意,挤出充满恶意的狞笑,仲骸把她推回大床,跟着欺上前,掰开她在单薄的睡袍下若隐若现的双腿,极尽羞辱的说:“主上不如直接对着他张开腿吧!”

  太仪难堪得想并拢双腿,却被他制止,并且更加分开,以利他整个人欺近她的双腿之间。

  “不……不要这样……”她被他狂暴的眼眸和粗鲁的动作骇到了。

  仲骸恍若未闻,长臂向下,从她的脚趾头开始往上滑,“你的腿,”接着另一只手抓住她推拒的双手,高举过头项,“你的手,”然后用唇恣意的吻着她的五官,“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你的唇……”

  他像是计算自己拥有多少玩具的孩子,一一细数着。

  太仪吓得不知所措,因为他反常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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