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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哪儿了?我们还以为你被抓走了呢!”卢璧人玩笑道。

  “我等着看他们下了车我才进来的。这列火车前前后后我都看过了,只剩下我们这些死老百姓,今晚我可以好好睡几个小时了。”

  杨适过意不去的对丁怀楠说:“我连累你了。”

  “可不是吗?谁教我倒霉,偏偏跟你是兄弟,但人家卢小姐招谁惹谁了?跟咱们两个臭男生挤在这里。”丁怀楠苦笑着看了卢璧人一眼。

  卢璧人忙道:“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呐!”丁怀楠笑说。

  杨适气若游丝的对卢璧人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客气!”卢璧人的心忽然狂跳了几下,她老觉得杨适的眼睛有一种特殊的磁性,彷佛像吸铁般的把她的心思都吸了过去。

  “咦,你脸怎么这么红?”丁怀楠盯着卢璧人问。

  卢璧人伸手摸摸脸颊,果然热烘烘的,她掩饰着起伏不定的情绪说:“大概这里面的空气太闷了吧!我到外头去透透气。”

  卢璧人走出卧铺车厢后,丁怀楠对杨适扮了个鬼脸,“我看卢小姐对你有点儿意思。”

  杨适本想叫他别胡说,但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突然一阵晕眩整个人又瘫了下去,像是掉进了一潭深不可测的大漩涡里……

  丁怀楠见状立即上前扶住他,着急地叫:“杨适,你怎么了?”

  刚走出卧铺的卢璧人听见叫声,立即又回身冲进去,她看着丁怀楠问:“他又怎么了?”

  “又昏过去了。”

  两人将杨适安置好后,卢璧人看杨适在昏迷中仍毫无意识的低喃,她轻叹口气问丁怀楠:“他似乎有很多心事?”

  丁怀楠看着杨适,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出他们逃出北京的过程。

  杨适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带着沈德容仓皇出走。

  本来,丁怀楠在上海的叔叔打了电报过来,说已经替他们安排好住宿的地方,随时欢迎他们去玩,岂知他们根本是逃命啊!

  他和沈德容在江边被曹军长派出来的人团团包围住,朔风萧萧,他们俩分别给架上一辆黑色的军车,车子直驶军长的府邸;而后杨适被捆绑在屋外,一连数天雨打、日晒的折磨……

  曹军长押着沈德容在阳台上看杨适受尽折磨的样子。

  “想英雄救美?呵呵!根本是自不量力!”曹军长张着嘴放肆的狂笑。

  沈德容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杨适,冷冷地对曹军长说:“你把他折磨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要的东西向来没有人争得过我,何况是我要的女人。”曹军长咬牙切齿的说:“我大可以一枪毙了他,但是这么做太便宜他了,我要他慢慢的死,他会对自己愚蠢的行为后悔不已的。”

  “我求你放了他!只要你肯放了他,我会死心塌地的伺候你。”沈德容的双眼饱含着哀怨的泪光,她知道再这么下去,杨适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你在跟我谈条件?”曹军长挑高了眉。

  沈德容冷静的说:“没错!”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杨适安全的离开这里。

  曹军长威严的丢下一句话,“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跟我谈条件!”

  “所以那些女人也永远不知道该怎么样讨你欢心。”沈德容毫无畏惧的迎视他的目光。“再说一次,放了他,我的心跟我的人,都是你的。”

  曹军长顿了两秒,这是决定杨适生死的一刻,沈德容的心整个都揪在一起,如果他不愿放杨适一条生路,她会立刻从这个阳台跳下去,了此残生。

  “我答应你!”曹军长终于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杨适被松绑后立刻让人驱出大门。而由于丁怀楠买通府里的丫头,苦守在附近打听杨适和沈德容的消息,因此杨适一脱离险境,丁怀楠便立刻背着他往乡下地方避难。杨适经过几天的折腾已憔悴得不成人形,丁怀楠本打算让他在乡下的老家养好病再离开北京,不料却传出了沈德容跳水自杀的噩耗。

  曹军长在震怒之余,派人放了一把火烧了沈家,同时下令缉捕杨适以泄他心头之恨。

  丁怀楠缓缓叙述完事情的经过后,对卢璧人说:“我们逃亡的日子就是这么开始的。”

  清晨和煦的曙光从车窗透了进来。上海就要到了吧!一进入上海租界区,曹军长可就拿他们毫无办法了。

  丁怀楠沉重地望着昏迷中的杨适,“上海就要到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即使处于乱世中,上海仍不减它的繁华,而且别有一番风情。

  卢璧人从南京的学校毕业回来,已赋闲了一个月。她父亲虽然交代了手下的人陪她四处逛街、看戏、买东西,但她对那些保镖似的“伴游”却厌烦透了。

  她觉得自己带个保镖招摇过市,路上的人不明就里,可能还会以为她是谁家的姨太太呢!

  卢定坚听了女儿这样大发娇嗔,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那叫筱玉来陪你好了,你跟她在学校里不是死党吗?”

  “她没空,她在一家公司里当写字员。”卢璧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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