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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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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石有一份欲哭无泪的无奈和啼笑皆非。“优里,不要给我制造心理的枷锁,我这一生是不会再爱了,你不要把宝贵的青春浪费在我这种油尽灯枯、死气沉沉的人身上,不要意气用事,你还有握住幸福的机会,你应该好好珍惜才是——”他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你心如止水,可是,你却天天往席梦酒吧跑,你是在借酒浇愁,还是爱上了酒吧的女主人?”优里尖锐的反问他。 楚石的脸色倏地刷白了。“优里,不要太过分,尽管我对你有无限的感激和内疚,但——这并不是表示你有权刺探我的隐私!”他语气森冷,眼睛微眯。 酸楚和妒意绞痛了优里的心,她面无血色地点点头。“原来我在你的心里连一个纵情声色、逢场做戏的酒吧老板都比不上!”她泪光闪烁,芳心如麻,有无尽的伤心,更有一份屈辱和悲怜。 面对她的泪眼婆娑、狼狈,楚石有著深沉的无奈,千言万语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疲惫、沧桑的心境。 他不想说一些言不及义的话来安慰优里,于是,他紧抿著唇,表情木然地望著优里含泪、仓卒地奔了出去。 一声长叹从他喉头逸出,他苦涩地念著李商隐的一阙词: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脑海中蓦然浮现了冷晏妮那张风华绝伦的脸,一阵剧痛绞进心脏,抽得他柔肠寸断,五脏六腑都紧缩在一块—— 回忆像汹涌的浪潮,排山倒海地涌向了他,淹没了他所有的感觉,只剩下一股椎心刺骨的绞痛。 他玲汗涔涔地闭上眼,强迫自己锁上记忆的齿轮——无奈却引来更多的痛苦和悲怨—— 天啊!他像是一个心如止水的人吗?他自我解嘲地牵动嘴角,再也无力为自己辩解了。 季眉懒洋洋地站在梳妆台前,意兴阑珊地梳著一头长发,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些纠结在一块的发丝一样,有份剪不断、理还乱的萧瑟和凄楚。 她厌恶自己这种牵肠挂肚的懦弱行径,可是——她的心有自己的意志力,像脱缰奔腾的野马,踩著纷乱的步履重重践踏著她的五脏六腑,让她难忍脆弱的酸楚,泪光泫然了—— “小眉,你怎么连早饭也不吃呢?”季太太不知何时无息无声地进到她的房里,她心乱如麻、神思恍惚地竟不曾察觉。 她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妈,我不饿,你自己先吃吧!” “女儿有心事不肯说,我这个做妈的怎么吃得下饭呢?” 季眉有份被戳破心事的窘困。“妈,我——我没有心事,我只是有点累,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季太太爱怜地摸摸她略显消瘦的脸颊。“瞧瞧你这心神不宁、寝食难安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对工作倦息的人,倒像为情所苦的人——” 季眉微微一震,脸颊飞红了。“妈,你——” “我怎么样?哼,你们两兄妹真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已经老得神志不清、记忆衰退,不知道谈恋爱的症候群了吗?”她犀利洞达地盯著季眉绯红的脸。“你们呀!太低估我这个做妈的,瞧你哥哥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说是要晨跑运动,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而且还每天都像个游魂似,不到三更半夜不会回来,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你大哥这个书呆子脱胎换骨,每天吹著口哨,哼著歌儿往外跑,忙得不亦乐乎——” “妈,哥大概是交了女朋友,你也知道恋爱中人都会有点反常——” 季太太斜视著她。“哦?那想来你的失魂落魄也是同样的情况罗?!” “妈!”季眉满脸臊热地祈求著。“你——你不要节节逼进,打破沙锅问到底嘛!”她有三分矫情,七分悲楚地偎在母亲慈蔼的拥抱里。 “傻丫头!对自己的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是不是和你那位脾气古怪的病人——叫殷什么帆的闹意气啊!” 殷允帆三个字像把利刃戳进她的胸坎里,霎时脸色灰白,再也无法在母亲关爱、疑虑的目光下遁形了。 她泪眼汪汪地拚命咬著唇。“我!才不会跟他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生气呢!” “哦?那你为什么不肯回到医院里?!王主任和护士长都来过家里挽留你,既然你的郁郁寡欢和那位殷什么帆的无关,而护理工作又是你最热爱的事业,妈实在不懂你怎会突然萌生倦意了?” “我——”她不胜愁苦和委屈地再度红了眼圈。 季太太见状正想再说些什么慰藉的话,电话铃声蓦然大响,她摇摇头,到客厅接起电话。 “是你的电话,小眉。”季太太在客厅内叫喊著,她见季眉仍端坐在房中毫无接电话的意图,不禁摇摇头轻声告诉她。“不是王主任,也不是那个不厌其烦的护士长,而是一位姓汪的老先生要找你,他说你已经认他做干爹了。” 季眉迟疑地咬著唇,在母亲无言又隐含催促的凝睇下,她百般无奈地拿起了听筒。 她知道汪敬成八成是来当殷允帆的说客的。 “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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