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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采晴固执的摇摇头,“不可能,他—定还活着,他会化险为夷,死里逃生的。”

  季慕飞也摇摇头,“你凭什么这么有信心呢?”

  “凭我对他的爱,那份狂野炽热而永远不会熄灭的爱,他就必须活著,必须排除一切万难来实现他对我的承诺,即使是死神世不能阻挠我们相知相守的决心。”璩采晴泪光闪烁的说著,“小季,我知道你们会笑我痴儍愚昧又不切实际,但,我就是这样的人,即使阿奇真的不在了,我还是会永远爱他,水远抱着期望守候下去,不计生死,不计别人的讥笑——。”

  季慕飞发现自己眼眶湿润了,“你当真如此爱他?”他嘎哑而心酸的问道。  璩采晴毫不迟疑的点点头,眼中的泪意更清晰了,“是的,海可枯,石可烂,我对他的爱却永远不渝,生不改此心,死不转此情——”

  “深情何所似,磬石堪比凝。”季慕飞喉头紧缩的念著,心中翻涌著千种纠结迷离的滋味,“釆啃,我怜惜你的痴情,更嫉妒阿奇的幸运,不管是生是死,他已经是不虚此生了。”

  璩采晴只是噙著泪定定的望著他,没有说话,那张姣好动人而苍白堪怜的脸上溢满了感动和感激。

  季慕飞拍拍她的手,“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为了—阿奇,为了你腹中的小生命,更为了——我们大家,你应该活得健健康康,做个坚强勇敢又美丽可爱的小妈妈,把自己养得胖胖壮壮的,知道吗?”

  璩采晴鼻酸眼湿了,“小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季慕飞喉头梗著好大的硬块,但,他却对璩采晴露出了轻快而促挟的微笑,“谁晓得,大概是啃你的香蕉皮啃上瘾了,所以——”他自我解嘲的扬扬浓眉,似真又似假的说:“请你在感动之余,别忘了再赏我这个不知道是心胸宽人、还是骨头犯贱的美猴王几大箱,以解口腹之饥。”

  璩采晴被他夸张犀锐的言词动作逗笑了,“小季,你真是可爱。”她由衷的叹道。

  季慕飞的心抽动了一下,真是酸苦交集,五味杂陈,他拿起其中一只纸鹤把玩欣赏,故作潇然的淡笑道:

  “那个爱,不会是障碍的碍吧!”

  璩采晴笑意嫣然的轻瞪著他,没好气的脱口而出,“才不是,是爱不释手的爱!”

  季慕飞双眼一亮,受宠若惊的俯近地,“真的吗?那我就留在这里不走了,你也不必抱著那只小猫熊乾过瘾,直接抱我这个让你爱不释手的心肝宝贝就可以了。”

  璩采晴立刻红著脸轻啐了一声,“你少来,我更正:是碍手碍脚的‘碍’,而不是爱不释手的‘爱’你别净往自己睑上贴金,”

  季慕飞继续逗她,“是吗?”他从她怀小抢走那只小猫熊,恶声恶气又贼气十足的逼近她,“这才是碍手碍脚的障碍物,而我——才是那个让你爱不释手的真正宝物,请你尽情拥抱我吧!别客气——”他装腔作势的张开双臂。

  璩采晴立刻拿枕头砸他,笑声不住地从她柔软可爱的小嘴里飞扬而出,一扫数日以来的阴霾和悲愁。

  一直静静站在门外注视他们的苏咏梅眼眶蓦地湿润了,对於季慕飞那份用心良苦的挚情真爱,她真的是感动万分又辛酸不已。

  但愿——唉!她轻叹了一声,又静悄悄的擦拭泪痕,转身离开了。

  * * *

  璩采晴挺著八个多月的身孕穿过小庭园,笑著对刻意来陪她做伴的丘斐容说:

  “斐容姊,不好意思,每次我爸妈回高雄,都要麻烦你特地跑来大直陪我。”

  “哪里,我在木栅除了写写作,翻译几本历史小说外,生活非常平诤,平静得都有点无聊了,能在这里跟你做个伴,也是一种乐趣啊!”丘斐容嫣然笑道。

  推开纱门,进了屋内,璩采晴想倒杯水给丘斐容,却连忙阻上她,“采晴,你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千万别过分劳动,我要喝水我会自己倒,不会跟你客气的。”

  璩采晴只好放下杯子,乖乖坐进沙发椅内。“你们都把我当成水晶玻璃了,尤其是我妈,更是小心翼翼,紧张兮兮,这不准碰,那不能摸的,我都快成了无所事事的废人了。”

  “能拥有为你紧张兮兮、小心翼翼的人,也是一种福气,你可别埋怨,人在福中不知福!”

  璩采晴抿抿嘴,感触万千的笑了,“我知道,我这个未婚妈妈如果不是靠我爸妈那份无怨无尤的爱,还有你们风骚五君子的支持和关注,我恐怕早就在灰心失望的折磨中倒了下去,没办法再挺直腰杆,面对著各种涌进生命裏的冲击和挫折。”

  丘斐容露出了婉约而温稚的微笑,“我们并没有给你什么,最重要的都靠你自己撑过来的,是你对阿奇的爱给了你生存下去的勇气和信心,所以,你才能无畏坦然的面对着人生的种难题和挑战。”

  璩采晴苍凉的笑了笑,“我有这么勇敢坚强吗?”她凄切的自语着,“其实,真正支撑我活下去的是腹中这个小生命,我只要一想到他是我和阿奇的一部分,是我全部的希望,再深的痛苦,再多的折磨我部能咬紧牙龈强撑过来。”

  丘斐容怛恻而怜惜的拍拍她的手背,“难为你了,采晴,我知道——这是一段非常痛苦而艰难的心路历程,若非有过人的意志力,是很难熬过来的。”

  璩采晴飘忽的笑了,“也许,这是上苍给我的考验吧,我一直部像温室里的小花,被父母保护得几乎不识人间的愁滋味,也不知道生命本多忧苦的真实面目,娇嫩天真的我,一直活得太平顺自在了,如果没有这些风风雨雨的淬励,我父怎能昂首於天地之间,在悲欢岁月里成熟长大呢?”

  丘斐容满脸动容的瞅著她,正想说些什么时,电话铃声蓦然大作,她顺手接起,听没多久,睑色便—片雪白,握著听筒的手频频发抖著。

  “怎么回事?”璩采晴心头一惊,脸色也倏然变了,连声音部变得出奇的紧绷而尖锐。

  丘斐容放下电话,喉头紧缩而泪眼婆娑的拚命抽着气,似乎不敢把听来的恶耗告诉命运已经够坎坷堪怜的璩釆晴。

  璩采晴却紧紧的抓住她的肩头,目光凌厉而语音颤悸命令著她: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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