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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小珺,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你爱吃什么……尽管说……”丘斐容的话尚未说完,叶维珺已冷冰冰的用力打开了房门。

  “你烦不烦啊!像老母鸡一样咯个什么劲?舌头长叫魂啊!”

  丘斐容脸色微微一顿,随即对她露出了一丝牵强又柔弱的笑容。“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了解你喜欢吃些什么?我好替你做准备。”

  “哦?”叶维珺略带嘲讽的轻停了一声,“瞧你说得出唱得还好听,假如我告诉你,我喜欢吃古柯咸,安非他命,还有快克,你也一样有求必应吗?”

  “这……”丘斐容一时被她赌得词穷意拙了。

  叶维珺脸上的讥笑更深了,“这什么,这么小的事情你都做不到,你好意思在我面前信口雌黄,大开空头支票吗?”

  丘斐深吸了一口气,试着以平和理性的方式和叶维珺沟通。“小珺,你如果对我这个做姊姊的有任何不满,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可以好好……”

  “呸!”叶维珺粗鲁不文的肩着小嘴,失声打断了她,“谁跟你是姊妹啊!请你识相一点,别跟我乱攀关系,谁知道你是不是你妈背着丘达儒那个老色鬼在外面偷汉子生下的野种?”

  丘斐容脸色微微变了,而一直站在她身后捺着性子隐忍的项怀安却爆发了,“叶维珺,你再讲这种不干不净的粗话,小心我……”他咬紧牙龈地在丘斐容充满祈谅的目光凝注下,硬生生的吞下了未及出口的严厉警告。

  “你就怎样?”叶维珺却昂起下巴,刻意卯上了他,“海扁我一顿是吗?”

  项怀安下巴的肌肉抖动一下,“你最好适可而止,不要再得寸进尺,否则,今天晚上除了水,你什么也甭想吃!”

  叶维珺神情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哇塞,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武器?原来只是禁食这种下九流的玩意,行,我叶维珺身上别的没有,就是骨头比别人硬,你想勒住我的肚子,尽管来,我就是饿得像只哈巴狗,也不会向你这个“多管闲事多吃屁”的臭老鸟摇一下尾巴的。”

  “你骨头比别人硬?”项怀安讥诮地扬了一下眉毛,并故意瞇起眼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她一遍,“真是看不出来,你会“硬”到宁可贱售自己的灵肉,去做一大堆男人的玩物,也不肯到麦当劳打工,做个清清白白、抬头挺胸的服务生!”

  叶维珺气得双眼都被怒火燃亮了,她浑身紧绷地扬高了自己的头颅,“谁说我不是服务生?谁说我没有抬头挺胸?我在曼侬上班花名露露的时候,每天都是抬头“挺胸”、笑容可鞠的为一大堆饥渴的男人“服务”,你敢说我做的工作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我可说是饮水思源啊,当年我老爸和我老妈就是在如此这般“骯脏”的情况下生下我的,如果你们觉得我低贱又没什么水平,I'm sorry,请你们去地府声讨我那不要脸的父母们,别把什么劳什子的罪恶都算在我的头上,我啊!”她指指自己的鼻尖,

  “不需要你们吃饱撑着来扮演上帝的角色。”说罢,她又重重地甩上大门,不给丘斐容有任何游说洗脑的机会。

  虽然,一连三天,叶维珺都没有给丘斐容好脸色看,但,吃饭的时候,她还是会在丘斐容不厌其烦的劝说下,板着一张冷冰冰的小脸出来用餐,吃完了,又面无表情的扔下碗筷折回房间,倔强得不肯和任何人多说一句“废话”。

  只有和项怀安同桌吃饭时,她会做出一些比较突兀而强烈的小动作来杯葛他,同他捣蛋到底。

  只要项怀安的筷子伸向那一道盘子,她就如影随形,像水蛇似的毫不客气跟他抢菜,然后,又在他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瞪视下,若无其事的扬扬眉,把抢到手的菜肴唏哩呼噜的塞进嘴里,咀嚼个痛快。

  所以,第四天,吃饭吃得消化不良的项怀安缺席了,对于自己的杰作暗自窃笑的叶维珺 ,那天晚上心情特别舒畅,一连吃了两大碗滑溜爽口的大鲁面。

  第五天傍晚,当一阵啁啾的门铃响起时,正坐在客厅翻阅少女漫画杂志的她,不由拧起了眉头,快然不快的噘着小嘴,慢吞吞地踱到玄关处,拉开了厅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五官漂亮深遂,气质潇洒迷人的陌生男子,一个令她眼睛发亮,又有份说不出的好感的帅哥级人物。

  望着眼前这个明眸皓齿又带点野气的少女,季慕飞微微一笑,露出了他那足堪去拍牙膏广告的牙齿,“请问……丘斐容小姐在家吗?”

  “她在厨房弄吃的准备“孝敬”我,而你又是……她的什么人?”叶维珺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脸兴味的问道。

  对于新新人类的特立独行,季慕飞的反应不若项怀安那样强烈,他反而能见怪不怪地保持着生动清朗的笑容。

  “我是她的老同学季慕飞,而你呢?你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又是谁?能伟大到让斐容亲自洗手做羹汤来“孝敬”你?”

  “我啊!我是她老爸当年在外面偷腥时,忘了擦嘴巴而不小心留下的……”叶维珺一脸嘲笑的努努小嘴,“罪证!”

  季慕飞愣了足足一秒钟,才恍然领悟地失声喊道:

  “原来你是斐容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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