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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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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在一旁围观的一位老汉,心生不忍,不由偷偷上前悄声劝道:“朝廷正在张罗捕雀,你千万小心,莫要自寻死路啊!” 孰料,那名老妇却置若罔闻,反而把凶器拿在手中,对所有围观的群众凛然说道: “见到此剑,我便知道这个人是我的儿子聂政,他虽已面目全非,但却瞒不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我老婆子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今日我光明正大的说出他的名字,便是要天下人知道,是我儿聂政为所有百姓除去了韩哀侯这个倒行逆施的祸害!”说罢,寒光一闪,她毫不退缩地拔剑自刎,从容就义。 众人见聂家一门忠烈,义感云天,莫不万分钦佩,争相传颂著这则令人鼻酸眼湿,热血沸腾的故事。 而聂政的师父为了感怀聂政,特将他英勇感人的事迹,谱成了《广陵散》这支气势浩然,流传千古的名曲。 而这正是《广陵散》的由来。 所以,冷墨弹奏此曲献予展靖白,看似唐突,实却暗藏深意。怎奈,还是在光华内敛的展清白跟前,碰了不大不小的软钉子。让他不得不自备台阶,露出了自我解嘲的笑容: “看来,我是马屈拍到马腿上了,任何恭维都穿不透展兄的金钟罩、铁布衫,但望展兄多加宽宥,莫怪我唐突之罪。”一语未毕,他豪朗不羁地拨了琴弦几下,铮铮之声未了,他已快速地执起琴身,背在肩膊上,精神奕奕地朝展靖白抱拳道:“在下就此暂别,不再叨扰展兄清幽。” 展靖白态度温雅地起身,拱手回礼,“冷兄慢走,恕展某不送!” 冷墨微微扬眉,意味深长的望著他,“何劳相送,有缘之人,心灵契合,天涯咫尺,无缘之人,话不投机,咫尺天涯!”跟著,他撇了撤雇,话锋一转,意有所指的含笑道:“这丁山桐生豫茂,碧水萦回,离秦淮河畔不过十里,确是个好处多多的福天洞地,但不知那朵艳姿娉婷的香花情归何处?”话犹未了,他已如燕子掠水,轻轻几个起落,迅速隐没在晚风澹荡,云水苍茫的月夜中。 远远传来了清晰可闻的吟哦声: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展靖白轻轻牵动唇角,对自己逸出一丝苦笑,缓缓移步,重新坐回了古松下,执起洞箫,悠悠吹奏著。 忽地,一声清冽高拔的鸟呜声响起,一只浑身雪白的神鹰凌空而来,降落在展靖白的肩头上,仿佛是心有灵犀,刻意来陪伴他,度过这看似平静,实却思潮如涌的一夜! * * *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王侯家。 迎翠楼华灯高照,又来了一群忙著偷香窃玉,调情作乐的游蜂浪蝶,乐得胡嬷嬷嘴角都笑歪了,忙不迭地招呼这个,寒喧那个,把一干寻花问柳的恩客伺候得服服贴贴,急搂著媚态横生,娇嗲入骨的俏人儿闪进厢房销魂去也。 偏偏,就有二个怪人,要喝酒品茶,不上酒肆茶楼,净往窑子里钻,把春色撩人的青楼当成了纯吃饭,纯饮酒的膳堂。 这二个怪人,一个是头发灰白,相貌清瘦,胡须飘飘的老头子。另外则是一个身材硕长,背著七弦琴,外型粗犷又不失清朗的年轻人。 前者来了数日,每日从中午坐到玉兔初升,净是闷不吭声地饮酒用膳,也不唤姑娘陪侍,更别提做那开房辟室,鱼水交欢的风流韵事啦! 胡嬷嬷瞧了几日,只当对方年老体迈,有心无力,只好坐在青楼前堂喝著闷酒,大叹年岁不饶人。尽管心里纳闷,直犯嘀咕,也懒得同他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了。 谁知道,今日中午又来个年轻力壮,行止却同样古怪的小伙子,坐了大半天,光是喝酒,嗑著瓜子、零嘴,也不让姑娘们招呼伺候,活像尊程来她这祭五脏庙的。 胡嬷嬷愈看愈是狐疑不走,不得不暗自咕哝:真是怪事年年有,近日特别多! 她摇摇头,正准备绕到厨房后头,叮嘱厨子们手脚俐落,多准备些佳崤美酒,别让上门的宾客有人俏酒不香的遗憾与牢骚。 没想到刚抬眼,随意一瞥,就看到一个头痛人物大剌刺地跨了进来,身边还跟著二个块头惊人,相貌粗厉的壮汉。 胡嬷嬷心中暗自叫苦,脸上却不得不装出笑容,招呼著眼前这个十足难缠的刁客。 “哎哟!文公子,今儿个吹得是什么风啊!居然能把你这位稀客吹上门来?!” 她口中称呼的文公子,是江南首富文宝昌的独生子,文家世代经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举凡丝绸,香扇、玉雕、米粮、药材、水运都涵盖在内,项目繁复,无所不包,可说是生财有道,富可敌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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