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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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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以农的呼吸沉重了,他的一颗心紧紧揪痛了,“你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是痛楚而颤抖的。 商珞瑶倏然闭上湿润的眼睛,“离婚。”她凄凉而语音模糊的提出这个令人心碎的要求。 “我不答应,我死都不答应!”范以农猛然发出一阵如困兽般的厉吼。 商珞瑶慢慢转过脸来,她热泪盈眶地紧紧瞅着范以农刷白而扭曲的脸孔,“你何苦——维持我们这段勉强而形同破碎的婚姻呢?” 范以农的眼睛里也有着丝丝挣扎的水光,“珞瑶,不要这么快就给我们这段婚姻宣判了死刑,事实并不是像你所看见的那样——” 商珞瑶无限凄楚地又发出一声叹息,他到现在仍要粉饰太平吗?她疲惫麻木了,她真的累了,也完全心灰意冷了。她只想挣脱这道沉重令她心力交瘁而满身创伤的婚姻枷锁,给范以农自由,也给自己一丝尊严和喘息的空间。 但万念俱灰的她无力也无意和范以农研究事实的真相了,早在听见他对丁琼妮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时,她的心就死了,她已经绝望得不想为这段本就勉强唐突的婚姻做任何努力挣扎了,一切都枉然的,就让它们随着小产的悲恸一块付之东流吧! 面对范以农这张令她如今爱恨纠葛的脸庞,她泛出了一丝虚浮而凄迷的苦笑,“你何苦为了我流产、为了你心里的歉疚而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谎话来自欺欺人呢?” “我没有,真的——”痛苦和恐惧同时煎熬着范以农,让他不由自主紧紧抓住商珞瑶的右手,用一对深奥又不胜愁苦的黑眸祈望着她,害怕的感觉像无形的黑洞一般深深吞噬了他。 商珞瑶凄楚地盯着他下巴上的淤痕和干涸的血痕,她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它,“你受伤了?你应该好好擦药包扎,免得细菌感染。” 她突然涌现的温柔让范以农眼眶红了。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往唇边一吻,“珞瑶,原谅我——” 酸楚万分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着,商珞瑶硬生生强迫自己压制下那份椎心刺骨的悲恸,“你回去让郭妈包扎一下,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们的情绪都太激动了,明天等我们休息够了,心平气和之后再好好谈谈。” “不!我要留在这里陪你——”那股莫名而难以解释的畏惧仍紧紧笼罩在范以农不安而刺痛的心房里。 “我有医生,护士的照顾,你可以完全安心,回去让郭妈处理你脸上、手上的作品,也让她顺便放心,不要为我们操心。”商珞瑶柔声说,水光迷蒙的双瞳一直锁在他们的脸上。 经不起她再三的催促和关怀,范以农面有难色地答应了,“你答应我,你不会突然失踪吧!” 商珞瑶的心闪过一阵绞痛,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牵强的微笑,“我答应你,我不会不见的。” 范以农目光缱绻而不舍地凝注了她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然后才拖着铅重、蹒跚地步履离开了急诊室。 一等他的脚步远去之后,商珞瑶忍耐已久的泪又决堤地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她偷偷擦拭着流了又止、止了又流的泪水,悲哀地告诉自己,他爱丁琼妮,他只是为了复仇才娶了她,她会放了他,成全他和丁琼妮的,她不会再可怜兮兮地祈求着他永远不会给予她的爱。 即使这份决定撕碎了她的心,即使她是这样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夜深了,当她的眼睛早已肿得像核桃一般,当她的泪已经疲惫麻木再也挤不出来的时候,她悄悄从床上滑下地来,忍着阵阵晕眩的无力感,慢慢打开房门,一双结实而有力的男性胳臂从另一侧伸出来拦住她的去向。 范以升笑嘻嘻地望着她,顽皮的脸上挂着笑容。 “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好朋友告诉我的。” 是的,她应该想得到的,雅恩太精明鬼怪,也太了解她了。 范以升调侃地摇摇头,“不!他算哪根葱?我是来带你去一个地方静养的,我知道你现在巴不得离我大哥远一点,而我——虽然很不幸是跟他同一个姓的一家人,但从你嫁给他之后,我这个‘身不由已’的小叔可是从头到尾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大哥他亏待你,我可没半点亏待你喔!” 他见商珞瑶咬着唇,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又不禁施展出另一种法宝了。“我可是在医院外头站岗一整夜了,你忍心让我空手而回吗?” 他看商珞瑶仍垂着头默不出声,不由得连女朋友都搬出来运用了。“你忍心陷我于不义,让柯雅恩剥我的皮吗?” 商珞瑶闻言不禁失笑了,“你先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范以升故弄玄虚地扬扬眉,“一个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你放心,你到哪里,不要说是我那位驴大哥他想不到, 就是八号分机的专案小组他们也查不到!” 于是,商珞瑶就被严阵以待的范以升半路拦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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