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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罗福吹胡子瞪眼睛了,“废话!我要你告诉我What is Hard to say吗?”

  “我怕你中文退步了,所以才鸡婆用英语说了一遍。”欧克舫油嘴滑舌的强辩著,然後,他在罗福的怒目瞪视下,轻吁了口气,“好吧,你如果要我说实话,我的笞案就是不一定。”

  罗福微微眯起眼,“你会娶沙家的那个丫头吗?”

  “Maybe!”欧克舫又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罗福又老大不高兴的拉下脸,“What is“Maybe”?”

  “就是Yes or No。”欧克舫皮皮的说。

  罗福的肝火又上升了,“你这个浑小子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我问你是非题,你编给我弄成选择题!”

  欧克舫仍是一脸调笑的模样,“你这麽容易发火动怒,就不应该逞强,硬要帮人家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我替谁做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来著?”罗福硬邦邦的质问道。

  “你自己心里有数,不是吗?”欧克舫锐利的说。

  罗福又开始皱著眉了,然后,他吐了一口闷气,清清喉咙,又转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为什麽会突然跑来台湾?”

  欧克舫瞳孔紧缩了一下,“福伯,你什么时候当起法官了!”他笑谑的撇撇唇,不答反间地踢著皮球。

  “当我发现我面对的是一个狡诈又不合作的嫌疑犯时。”罗福也毫不含糊的还以颜色。

  “嫌疑犯?”欧克舫微愕的扬扬浓眉,“原来在你眼中,我已经成了潜逃到台湾的嫌疑犯了?”

  罗福已经骤然失去了跟欧克舫耍嘴皮的兴致和耐性了,他绷若脸沉声说道“你不必跟我打哈哈,搓汤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台湾的真正目的吗?”

  欧克舫微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嘻皮笑脸的神态,“罗大法官,你既然都已经抓到了我的罪证,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罗福并没有被欧克舫半带挑衅半带挖苦的态度激怒,他只是用他那对精锐如神的目光紧盯著欧克舫,慢声问道

  “老实跟我说,欧文,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梁若蕾是你母亲的事?”

  欧克舫脸色猝变,“我没有母亲。”他语音森冷的咬牙说。

  “唷唷!”罗福怪声怪气地叫了好几声,“你没有母亲?敢情你跟西游记里的男主角齐天大圣样,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欧克舫的下颚紧缩,喉舌上下蠕动著,“对我而言,我的母亲已经死了。”他冷冰冰的从齿缝中迸出话来,面罩寒霜地用力指著自己的心口,“在我心里她已经死了二十八年了。”

  “哦?”罗福目光如炬的紧盯善他,“那你为什麽还要大费周章的跑来台湾看她?甚至找人调查她?”

  欧克肪的脸色更加阴莺而灰白了,他浓眉纠虬的寒声说“我只是想知道生我的那个女人,她的脸是不是和她的心样冰冷无情?同时让她知道没有她——我一样活得很好!”

  “你好个鬼!”罗福也动了气,“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浑小子!你就算要恨你母亲,你也应该弄清楚地为什麽要离开你的真相,你再给她定罪扣帽子也不迟啊,更何况——她是真的万不得已——才离开你的!”

  欧克舫嘴角泛著一抹轻蔑而扭曲的冷笑,“万不得已?”他讥诮的发出一声冷哼,“哼,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犯下的错事,找到干百个万不得已又似是而非的理由,包括罪无可恕的死刑犯也是一样的,我是学法律的,即使面对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只要我愿意,我一样可以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漂白他的罪疚,这并没有什麽稀奇对不对?”

  罗福勃然变色,鼻翼也因愤慨而强烈得翕动着,“你拿自己的母亲跟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相提并论?”

  欧克舫的嘴角微微抽搐著,但,他却用冷酷无情的言词来掩饰内心的痛楚和煎熬。“如果你觉得我言行尖酸刻薄,那也是因为我家教不严,其来有自!”他冷冽地乾笑了下,“谁教我有对万不得已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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