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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依岚瞪大了她那一双波光潋艳的明眸抗议了。

  沙景瑭却笑了,笑得有几分狡黠而开怀。

  於是,这场热闹滚滚的舌枪唇战,就在沙景瑭智高一筹的谈笑风生中画下了和平温馨的序曲。

  最大的嬴家当然是他这个幽默不可一世的老寿星。

  而欢愉轻松的气氛,就像香槟酒不断冒出的泡沫一般,溢满了翠湖山庄的每个角落。

  * * *

  切完蛋糕,沙景塘婉拒沙学谦递来的香槟酒,顺手接过沙震伟送上的台湾啤酒。他轻啜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还是我的儿子比我的孙子了解我,知直我这个老土爱用国货,喝不来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那些洋玩意。”

  “谁说的?我也是Made in Taiwan的忠实拥护者,只有吃饱饭没事做的那个蠢蛋,才喜欢喝那种美得冒泡的洋玩意。”沙依岚也开了一罐台湾啤酒,席地而坐,并不怀好意地冲著沙学谦露出古灵精怪又充满挑衅的微笑。

  沙学谦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哼,只有没水准的人,才会说出这种没水平又难登大雅之堂的粗俗话!”

  沙依岚大惊小怪地发出声尖锐的抗议,“爷爷,老爸,你们听到了吗?你们沙冢最有水平的继承人在问你们也,你们父子两个是不是该痛加检讨一番,怎么会生出我这么粗俗又没啥水平的後世子孙来?”

  “这哪用他们两位英明伟大的老人家费神检讨?”沙学谦恶作剧的扬扬浓眉,“只要有点IQ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再优良正统的遗传基因也会有“秀逗”的机率嘛!唉——”他装腔作势的蹙起眉峰,发出了一声轻叹,“这是咱们沙家的不幸,爷爷,老爸,你们就看开点,不用耿耿於怀,太过内疚,反正——沙冢有我这么旷世绝俗的接棒人,我想也是瑕不掩瑜,历代祖先不会跟你们斤斤计较的。”

  沙依岚即刻做了一个恶心想吐的表情,其他围观的人都忍俊不住笑了出来。沙震伟暗暗藏住自己的笑意,他清清喉咙,望著那对俊俏出众而童心未泯的儿女,他这个骄傲满足而感触良多的父亲,不得不端出大家长的威严来。“你们两个岁数加起来都有五十多岁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喜欢逞强斗嘴,也不怕梁姑姑和牧恒笑你们幼稚荒唐!”

  他口中的梁姑姑曾经是沙景塘的房客,后因格外投缘,深得沙景塘的疼惜锺爱而被收为乾女儿。相貌清雅温婉的她一直小姑独处,所有的感情和生活重心都摆在教书和创作文学上。

  她擅长写诗与小品文学,用字清新脱俗而细腻生动,就像她的人一样典雅飘逸而耐人寻味。

  梁芳蕾闻言,立到露出了温婉动人的微笑,“我不会介意的。”

  “我也是,我已经习惯,视之为家常便饭了。”屈牧恒幽默的接口道。

  “你不习惯行吗?将来,全台湾的未婚男性还指望你身先士卒,为他们入地狱受苦受难呢!”沙学谦含沙射影的调侃道。

  “愈说愈不像话了,我老头子过七十六岁大寿,你们这几个小毛头不挑好话讲,净在我老头子面前说些不堪人耳、尖酸刻薄、荒诞不经的浑球话,你们还懂不懂得什麽叫做敬老尊贤啊!”沙景塘皱紧眉峰训人了。

  沙依岚吐吐舌,赶忙见风转舵,撒起娇来,“爷爷,您别生气啊,我以後一定闭口存舌,远离是非,不跟他们这些臭男生一般见识!”

  “喂!可别把我骂进去,我从头到尾可只是一名戒慎恐惧、战战兢兢的观众啊!”屈牧恒赶忙表明立场。

  沙学谦立刻嗤之以鼻的挪榆他,“好个眼睛脱窗又见色忘义的观众啊!”

  屈牧恒的脸蓦地泛红了,他尴尬窘涩地抿抿嘴,“我……”

  沙学谦朝他露出了龇牙咧嘴的一笑,“你什麽你啊!你这家伙甭浪费口水,妄作多馀的解释了,谁不知道你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痴情汉,只不过——这一瓢不小心瓢中了我们沙冢的馊油水。”

  沙依岚双颊涨红了,她恼火地瞪著沙学谦,气鼓鼓的质问他:“沙学谦,你说谁是馊抽水?!”

  “这——我又没指名道蛙,你干嘛这麽激动愤慨呢?莫非——此地无银三百两,你终于心虚的发现,你是咱们沙家优生学基因突变而不小心产生的意外成果!”

  沙依岚气得浑身发颤,她悻悻然地指著沙学谦的鼻尖,“我要把你这个满嘴毒菌的长舌公给fire了。从明天开始,你这个趾高气昂的臭鼬鼠不必到兴丰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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