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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一只漂亮的小游艇缓缓驶至,雪白的身躯在黑夜中显得分外神秘诡异。

  韦诺跨上搭板后,返身向她伸出手——于蓝犹豫着,冰冷的小手快要触及温暖粗糙的皮肤时,双脚突然再度发软,无可抑压的怆惶刹时直涌心头……眼泪顿时汹涌而出……

  “你你……真的不会害我……我吗?”

  韦诺漠然盯着她,不语,手仍然向前伸着。

  “你……会害我吗?”于蓝不死心地再问。

  半晌,他说:“不会……”

  仿佛真的相信了他的承诺,于蓝突然松了一口气,

  把一只小手递进他的掌心。

  船舱不算宽敞。清一色的柚木铺设,几个圆圆的软皮搂枕滚在地下,两三件男用衬衫随便搭在沙发背上。

  茶几上横竖着几个空的啤酒罐。萦绕空间的是淡淡的男性阳刚气息,以致于蓝步人时,竟觉有点脸热心跳。

  “美丽的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一个极好听的男音突然响起,于蓝一慌,无意识地就往韦诺身后缩去,一双眼睛瞄向那位步人船舱、满脸堆满笑意的英俊男子。

  韦诺神色漠然,无视于蓝下意识的依赖,“他叫刘锐,是负责开船的船夫。”

  “哦……你好……”深更半夜和两个男人在一起,她更加局促不安了。

  “好了,你快上岸把事件弄妥吧,明天下午两点我在西南海域头等你。”刘锐一边对韦诺说着,一边用眨也不舍得眨一下的目光欣赏着眼前的害羞天使,那姿态十足一个能同时间进行思考、讨论兼评估的智力型男人。

  韦诺点头,转身大步走出船舱,登上搭板,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于蓝慌张起来,转身就要跟上去……

  “放心吧,他会再来的,现在必须去于家露一露面,你父母才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刘锐倚在舱门,双手抱胸闲闲说着,仍然不眨眼地盯着她的脸,“于小姐请坐,喝杯热鲜奶?”

  “谢谢……”

  “我就是觉得,你适合喝鲜奶,呵呵——”刘锐笑着走开。

  “呃?”于蓝不明所以,呆站了一会,便在离刘锐刚才站立的位置最远的沙发坐了下来。

  半晌,一杯温热的鲜奶递至她面前,看着她紧张畏缩的模样,刘锐又笑,“放心吧,没加料的,我和韦诺都是正人君子。”

  “嗅……”于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接了过来。

  见刘锐又再不眨眼的盯自己,只得讪讪说:“我……的脸有问题吗?”

  “哈哈,没——”

  “哦……”

  “我好奇而已,觉得你像那类不食人间烟火的可爱天使。”面对这么清纯的女孩,韦诺那小于是如何想的?刘锐牵嘴一笑,突然非常想知道。

  于蓝不知要怎么回答,只得笑了笑,双手捧着牛奶轻轻啜着。

  船缓慢行驶。于蓝被刘锐领至一间舒适的小房子里,内中有女性衣服和用品,甚至连卫生巾都有。像韦诺和刘锐那种大男人会去购置这种东西?于蓝觉得好怪,嘴角浅浅笑了。

  床似乎很舒适,于蓝挨着床头,却又不敢完全躺下。待要快睡着时又惶然惊醒,然后弹起身子检查门是否锁了,发现真的锁了,才安然半挨着床睡了。

  一觉醒来时,于蓝发了一会呆,突然发觉自己除了一件长风衣外只穿着背心短裤,便在小衣柜选了一件格子长袖恤衫,一条牛仔裤,偏又没运动鞋配搭着,只得依旧穿了自己的凉鞋迈了出去。

  她登上甲板,发现韦诺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甲板上抽烟。刘锐手中拿着啤酒,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便立即局促地站住,“早晨……”

  刘锐回头,看见她一身包得严严密密的,不由笑出声来,“蓝蓝小姐,现在好像是七月天哟。”

  旁边韦诺斜睨了她一眼,没作声。

  “我我……”她偷眼瞧了瞧韦诺,“要不要我……帮忙弄午餐?”

  “欢迎之极!请移驾厨房吧,美丽的小姐,推开船舱旁边的小门就是了。”刘锐立即笑眯了眼。

  雪柜挤满各种各样的新鲜食物。于蓝知道韦诺爱吃肉,便立即挽起衣袖投人工作,先动手焖了一锅蒜香鸭肉,再弄了三个葱汁鳕鱼排,上面铺上好看的菀茜,逐一端到小餐桌上。

  似乎嗅到香味了,刘锐和韦诺一先一后走进船舱。

  “哗,你现在不像天使了,反而像最棒最棒的模范小妻子——唔——好味——”刘锐话未说完,冲到桌边抓了一块鸭肉便塞进嘴里。

  “要先……洗手啊!”她皱眉叫起来。

  两个大男人立即齐齐望着她!特别是刘锐,竟然一脸无法置信的神色。韦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坐下来张嘴就吃。于蓝讪讪的,便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位子上慢慢吃了起来。

  饭后,刘锐钻进驾驶室不知在调弄些什么。于蓝洗好碗筷后,跨上通往甲板的小梯,先霹出半个头向上瞄了瞄,见韦诺屈腿坐在甲板上,左手支着身躯,右手夹着香烟的斜搭膝盖。眼睛半眯着,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海风吹拂着他的黑发,几络发丝半垂在额前,越显得他的脸目模糊冷毅。

  顺着他的视线抬眼远眺,几座低矮的山影伫立远处,数只低飞的海鸟拍打着有力的翅膀,在湛蓝的水面轻旋低触。看来这船并不是要驶往一望无际的外海,他们究竟要载她到哪里去?

  犹豫片刻,她轻轻踏上甲板。

  与他相识差不多一个月了,并没有聊过多少话。她不了解他,同样也未真正的讨厌过他,却经常会为了他时而冷硬时而讥讽的口吻而无所适从,即使这些难堪对她而言并不陌生。

  为什么要跟他走呢,到现在,于蓝仍然为自己下了如此仓促的决定而迷惘。

  她一直记得,他那天在走廊上曾对她说——用冰敷一敷眼睛容易消肿。以他这种冷硬的性格,并不会轻易对人表露关心,而那句话,似乎就令她刹那认为,他会是一个好人,也不会害她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海风轻拂下,她的语气流露出连自己也惊讶的安然。

  “等许应龙做出放弃你的举动的时候。”他没回头。

  “我要怎么才知道他……放弃了我?”

  “他结婚的时候。”

  “噢……”于蓝垂下小脸,突然又抬起头,“如……

  如果他一辈子不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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