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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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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宽阔的大床上,枕被都混乱不堪,他和她的衣物散落各处,她的内裳还被扯破,可以想见之前某人的急迫与霸道。而暴风雨般的抵死缠绵之后,慵懒而舒适的依偎拥抱,更是令人沉迷依恋。羊洁晕沉沉地让他亲吻,闭着眼,整个人像是飘浮在大海中—— “……报名的事,打声招呼就可以……”雁永湛在她已经快昏睡过去之际,低低在说。 “嗯?”她软软反问,没听清楚。 “我是说,最近已经问过了,有人报名不来考,所以有名额空出来,这两天去办一办。” “报名?”羊洁勉力睁开眼,黑暗中,只看得见他的剪影,“大任、大立早就已经报名了呀,高师爷他们帮忙的,期限之前就完成了。” “不只大任和大立。大川、大平和子泰统统都要考。”雁永湛简单地说。他的眼眸闪着认真的光芒,“这几天京里的消息到了。后年遇上皇上六十大寿,为了庆典,各部都要用人,所以明年的各项考试应该会都有额外录取名额,我想让他们五个一起去试试看。” “五个?一起?”羊洁大吃一惊,杏眼大睁,坐了起来。“可是,子泰才十四岁呀!” “够大了,虚岁都快十六了。以前也听过十三岁就录取的先例,何况,他们是我教出来的,不会有问题。”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误认的倨傲。这个男人啊,总是这么傲…… “真的可以吗?”羊洁还是不敢相信,她愣愣地望着那张英俊的脸庞。 “试试看就知道。怎么,你对我没信心?” 羊洁缓缓摇头,“自然不是。只是如果没考上,来年还得再多凑一次报名用的银子、盘缠;何况,贸然去试,没考好会打击信心。我本来是打算,如果大任和大立都考上了,还可以回来教几个小的,这样后年、大后年就更稳了。” “考试的事,我比你清楚,交给我就是了,别跟师傅争辩。”雁永湛打断了她,不容质疑地下令。随即伸长了手一捞,把娇软人儿捞回怀中,稳稳搂住,“你让我抱着,最好是乖乖想着我,不准胡思乱想别的事,听见没有?” 看这个霸道劲,到底该拿他怎么办?羊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不妥……” “妥不妥,得由我来决定,你的小嘴儿别拿来说这些。过来,让我亲一亲。” “你还亲不够吗?从你一回来……”说着,羊洁的脸又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当然不够,小羊儿,你怎么还问呢?”雁永湛嘴角扬起坏透了的浅笑…… 被烈火狂烧了一次又一次,羊洁整夜都在一个又一个的梦中浮沉进出,好长好长的一夜似乎没有尽头。等她迷迷糊糊重新醒来之际,身边又已经没有人。 她睁开酸涩的眼,努力想要寻找郎君的身影。冬日清晨的寒气,逼得她往暖暖的被里缩了缩。然而棉被再暖,没有雁永湛的拥抱,就还是不够。 简单把自己梳洗整齐之后,天已经蒙蒙亮。等不到雁永湛回来,羊洁必须先走了。要趁仆佣们还没起身之际离去,赶回去照料弟弟们的早餐。所以她整理了一下房间,把雁永湛已经改好、搁在小桌上的一叠书卷带上,静静出了门。 为了这些,他一定是天末亮就起来了;不管再忙、再累,都不会忘了羊大任他们的功课。外人来看,总觉得是小王爷轻狂薄幸,任意占了一个平民女子的清白,总有一天会辜负她一颗芳心,另娶门当户对的千金。殊不知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疼爱与照料,把她和弟弟们都放在心上的心意,就算有十个她来偿还,也还不起了。 不管结局是什么,她都心存深深的感谢。安静地走过冬日略显萧索的庭院,绕过奇石假山,她一个人默默地想着。想着他的眉眼、他的微笑、他的坏、他的好—— “喂!你,等一等!”清亮娇喝划破清晨的宁静。羊洁吓得心头怦怦乱跳,真的依言站住了,动都不敢动。 “你是谁?怎么在王府里乱闯、乱走?”廊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身着大红外氅的俏丽女子,远远对着她质问。那不就是上次惊鸿一瞥的秦霭香吗? 只见秦霭香一身火红,衬得身上的宝石首饰格外灿烂耀眼。乌亮青丝上别着娇艳的牡丹,端的是丽色照人,明眸皓齿,浑身散发着艳光贵气,一双大眼瞪着羊洁,毫不放松。 “表小姐,她是……是小王爷房里的人。”旁边的婢女小心翼翼地回答。 “胡说,我表哥房里有什么人?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秦霭香狐疑地打量着她,“一大早鬼鬼祟祟的,你要上哪去?手里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羊洁握紧手中的书卷,勇敢地抬头迎视盛气凌人的娇蛮小姐。“只是一些习作文章而已。小王爷知道的,我不是随意乱拿。” “你一个小小婢女,懂什么文章?”秦霭香还是不信,“我要看看,拿过来!” 羊洁倒退一步,把弟弟们的功课抱在胸前,清秀脸蛋上充满戒备。 “竟敢不听我的?快拿来!别鬼鬼祟祟!”自小骄纵惯的秦霭香,个性直率,难免盛气凌人,加上看到陌生姑娘清晨从表哥房里出来,一股无名火就熊熊燃起。 扰攘声惊动了其他人,一个嬷嬷赶了过来。一看到娇客表小姐对上了羊姑娘,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过来排解。 “表小姐,您起来了,用过早饭没有?请到前面来吧。我们夫人身体微恙,少爷一早赶过去探望过,这上下大概也该出来吃饭了,不如就一起用餐?” “表舅母病了?我去看看。” 嬷嬷年纪大、经验老,处理事情起来自有一套办法,她成功地让秦霭香的注意力从羊洁身上转开。一面示意羊洁快走,一面和婢女簇拥着艳丽小姐离去。 羊洁在寒风中瑟缩了一下。她的思绪也忍不住随着他们而去,想知道雁永湛的母亲是否安好,想知道雁永湛是不是很担忧,想知道…… 然而,那一切都不是她能插手、介入的;没有她能立足的地方,自己该担心的事情够多了。何况,她也不想再增添任何麻烦——那位美丽的表小姐,对她很有敌意,不是吗?她还是远远避开为妙。 低着头,羊洁又是独自在清冷的早晨,安静离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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