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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韩畏踱步过来,老远就看见晓玉傻傻地捧着一幅画愣在那儿,不知是怎么了。

  “啊?”将画轴两面相扣,呈在眼前的竟是与画中一漠一样的脸,晓玉不禁头痛了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韩畏问,她的脸好像痛苦万分地皱在一起。

  晓玉没底气地笑笑,“我没事。”才怪!

  韩畏见她如此表情,不禁笑了,他是鬼吗?这般骇人!“到底怎么了?手里拿的是什么?”

  该实话实说吧?“……小姐让我烧掉的画。”

  “怎么了?”韩畏知道南宫和月画的从来都只有她的娘亲一个,“可以让我看看吗?”

  “啊?真的要看吗?”

  韩畏一笑,将画接过来打开,笑脸立时僵住,剑眉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她不是从来不画娘亲以外的人吗?“……她说,要烧掉?”

  “哦。”晓玉点头。

  “可以将它给我吗?”

  晓玉瞪大眼睛,“什么?”

  “将它送给我吧。”韩畏重复道。他应该斩断一切与她有关的东西的,但……他做不到。

  “既然你想要,那好吧。”回头就说烧掉了,反正小姐又不会检查灰烬。

  捧着画,韩畏百转千思。

  “韩公子,”走到一半,晓玉又回过头,“我觉得,小姐不喜欢您和大小姐太过接近。”

  “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晓玉耸耸肩,这她管不着,她只觉得七小姐在看他们二人一起时的眼神不对劲,像是很生气。

  晓玉走了,空旷的雪地上只剩韩畏一个人。

  他捧着那幅,半晌之后轻轻卷起。

  那是一张极精致的一张画,人物栩栩如生,但……他真的流露过那般温柔的眼神吗?温柔轻暖得几乎是羽毛浮在空中一般。

  他恍惚了。

  灯亮着。

  望月居内赢弱的散着光,忽明忽灭。二更天已经过了,她为何还不休息?书桌前纤弱的身影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不知是真是假,他隐约听到了一声幽叹。

  韩畏才待倾听之时,已是不可能。此际,不远处微微的踏地声已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渐渐,声音越来越近──

  “倏!”

  只极轻的一声,一条白色的人影窜上高墙,立于韩畏的对面。不待他们短兵相交,后于白衣人到来的一批鬼面人已与守在外面的护院打了起来,喊杀声,兵刃相交声不绝于耳。

  “又见面了。”韩畏抽出腰中软剑,持剑而立。

  白衣人并未蒙面,他有二十五六岁年纪,俊美非凡。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银鹫换了一柄折扇,扇柄乌黑,扇面乌黑,只正中央以金漆涂着大大的一个“银”字。“上一次我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这一次我们要好好会会了,请。”

  请字一出口,扇身利剑般迅速刺来,韩畏微笑迎上,转眼间,双方缠斗在一起。

  墙上打得难分难解,墙外更是激烈非凡,双方更有伤亡,打斗中喷出的血竟许多洒在朱红的墙上,难以分辨颜色。

  眼见着墙下护院越来越少,韩畏不禁皱了一下眉。他倒是不怕他们一起上,只是担心万一一个不留神有哪个冲了进去伤害到南宫和月。枉南宫清调派许多高手,如今一看,竟也不敌兰苑银鹫!

  才思忖,他又注意到东面方向突然乱作一团,灯火大作,众多护院追着一个朱红色身影而来。

  待近些看清人影,韩畏顿感头痛。

  他怎么也没想到冷月宫宫主习三会和此事扯上关系!

  说来,究竟当初为何会接连与冷月宫三护法及习三打上那令他在江湖上扬名的一架,他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当时,他似乎只是在文武楼猜出了一位姑娘的名字,还赞了一句……之后,便莫名其妙地打了那么一架,一直到两人筋疲力尽才算歇息了下来,乱七八糟地聊了半天,但却无论如何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只说叫习三便好。

  那一别,已是两年之前。

  现下在这儿碰到习三,韩畏当然不会傻到相信他是夜半三更来与自己叙旧!可是,一个银鹫对他来说是绰绰有余,但再加上习三,他二人功夫本来相差无几──

  他似乎过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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