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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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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问吗?想办法下山谷找尸体!向我爹有一个交代,就算死了也要见着人头才算数,你们快点找路,不要一个个杵在这里装木头!”他怒气腾腾地吼着。 “是、是,我们马上想办法下山谷。”一群乌合之众急忙点头应和着。 瞪着这阴森森的幽深谷壑,司徒昭葛恼得蜇步找那匹死马出气,把另一只眼珠子也给挖出,恨恨地丢下山谷。 峰岭环抱,落瀑喧响,一如声乐齐呜。 时值秋冬之际,高山芒绽放一朵朵小花,整片雪白色的花海随风起伏,似浪潮摇曳波动,在晴空下格外耀眼。 一道水涧自削壁岩中飞倾而下,形成一帘帘银色丝缎,水势盛大犹如万马奔腾,溅起白浪如花,流泉萦回,落入碧绿耀眼的深潭中。 由草芦与竹材搭建而成的一间方屋,端正坐落潭中岛屿,临池衔山,揽尽美景。岛山四周广植杨柳丛竹,宛如一圈黄绿色围墙,屋外掩映四季花卉,紫藤木香依附墙面连绵生长,巧妙地环拥方屋,造就视觉上的天然屏障。 炊烟袅袅升空,只见身着一袭素雅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忙进忙出,一会儿举扇朝炭炉风,一会儿捣糊草药,秀眉轻蹙,似是遇着什么难题。 旋身入内,偌大的厅堂里摆放成套的楠木圆桌、椅凳、书案、花几,后半边则分隔了两间厢房。她信步朝着其中一间走去,拂开珠帘,石床上躺着一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男人。 柔荑置于颚下,一双雾气的水眸细细端详这由天而降的入侵者,心底好生纳闷——救活了他,可好?不过她只能暗自祈祷,所救非为恶人。 一定很痛!骨头非折即断,五脏六腑统统移了位,若非遇上自己,恐怕早赴阴司地府向阎王爷报到。 眨眨眼睛,她怀疑这个满脸血渍与土尘的男子长得有些好看,于是捧来盛满水的木盆,拧干丝绢拭净这些碍眼的脏东西。 努力了一阵,成果立现——饱满宽阔的天庭,又浓又黑的眉毛,断过半截的鼻梁,棱角分明而毫无血色的薄唇,爬满胡渣的下颚。一张脸生得刚正方毅,活脱脱像被工匠雕出来的成品…… 她目不转睛的瞪着他好一会儿后,她“啊!”地叫了一声,匆忙奔出屋外。 她端着热腾腾的药汤返回内厅,陶碗烫手,只得暂搁在木几稍稍吹凉,自己则打算将这男子的上身用一只厚被垫高,好方便喂药。 一瞥眼,她诧然地震在原地。 这……这着实不可思议,他怎么醒了! 男子缓缓地张开眼脸,空茫的视线里没有焦距、没有神采,恍若置身不真切的梦境中,无从分辨自己是死是活。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几步,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但他又跌入了黑暗中失去知觉。 抿紧唇线,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 看来,这男子的求生意志相当强烈,生命力也远比常人强韧,可见他非常迫切地想活下去,在生与死之间不断挣扎。 纤身飘落在床榻边,温柔拂开他眉间的纠结皱折。 “放心吧,碰上我木荨织,你死不了的。”唇角上扬,两颊漾起一抹自负傲气的笑容。舒展青葱十指,似要传递内心信念地贴在男子的脸上,让掌心的温暖稍稍舒解他失血过多的僵冷。 男子紊乱而急促的呼吸,在这一刻竟转为规律而平稳,仿佛听见了她的承诺而感到心安…… 二度从迷离难辨的雾境中幽幽醒转,意识骤地清晰,然而全身却仿佛被点穴似的动弹不得。 他觉得好热,身体像浸在滚烫的开水里,每一寸皮肤都冒出大量的汗,打湿了床被,连头发也沾着水珠。 极力转动眼球往下搜索,愕然惊觉自己未着寸缕,重创过的躯体像是狠狠分裂过再勉强凑齐,四肢缠上层层白布,身上犹如刺猬般扎着密密麻麻的尖细银针,氤氲白烟似雾气环绕周围。 他怔忡着回想起崖上的一切,难以置信这样的奇迹发生了,他竟没死,而且显然有人救了他。 “醒了?” 观察好一阵他的表情变化,木荨织总算发出该有的声音。 女人?蔺明争大感震骇的吓白了脸。他没穿衣服呀!这个女人怎敢毫不避讳地站在旁边? 他试着扭动颈子,将视线对上说话的女人,但这一瞧,五官更加严重扭曲。 是个年轻女子。双眉修长如画,一双水灵灵的澄眸睁的又圆又大,春杏色的唇瓣徐徐荡开绝美笑容,勾起的嘴角隐含些许戏谑意味。 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使不上半点力,徒劳无功的张唇颤动舌根,仍挤不出声音。 木荨织看出了他的困难,于是走上前来,单手利落取出几处穴位上的银针,好让他顺利说话。 “你……我……我没穿衣服。”不知是羞耻抑或懊恼,他温气怒瞪着她。 “我没瞎,我看得出来。”有意无意瞟向他的重点部位。 强咽口水,他的黑眸不由自主地转深。这般赤裸裸的曝露在陌生女子面前,是一种诡异的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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