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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乐睇念了一串数位,贝一苇立刻输入进手机里,然后按下拨号键,将自己的号码传给她。

  结账离开汇芳园后,贝一苇招来了计程车。

  “还想去什么地方吗?”

  乐睇摇摇头,“不了,明天还要排练,我得早一点回去休息。”

  “那我送你回饭店。”

  上了车,贝一苇对司机说了饭店名称。

  计程车里,两人随同坐在后座,中间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距离吗?他们两人心中都闪过一样的问号。

  贝一苇打破沉默道:“明晚我会去看演出。”

  乐睇不想破他冷水,但还是告诉他,“可是……首演日的票一个月前就已经卖完了哦!”

  贝一苇笑:“我会想办法弄到票的。”

  “什么办法?”她很好奇。

  他侧首想了想,“嗯……总之先透过关系问问看,不行的话就去网拍找,再不然就只好去买黄牛票。”

  乐睇听完,不禁哈哈大笑。

  见她笑得那么开心,贝一苇也不由得笑了。

  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在饭店门口停下,饭店门童替乐睇开了车门。

  “谢谢你请我吃饭,很高兴再遇见你,拜!”

  目送乐睇下车离去,心底忽然有个声音在质问贝一苇——

  就这样?

  礼貌而生疏,这就是往后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这就是他想要的?

  不!他不要这样!好不容易才又见到她,他不要只是安于普通朋友的关系!

  “乐睇!”贝一苇忽然喊道。

  正要进门的乐睇诧异的回过头,看见贝一苇竟跟着下了车。

  “怎么了?”

  他看了她好半响,然后痛苦的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的神情,莫名的揪紧她的心。

  “贝一苇?”

  他望住她,满眼苦恼,“像这样言不及义的说些场面话,小心翼翼的像是在防备什么,这样的相处根本没有意义,这不是我要的。”

  乐睇咬住下唇,感觉心在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种预感,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击溃她——

  “乐睇,无论你信不信,我只想告诉你,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与你重聚。”

  罗曼、诺夫斯基舞团在台湾的第一场演出,获得了空前好评,谢幕之后,来自观众席的掌声甚至长达七分钟之久。

  下了舞台后,乐睇连舞衣都来不及换下,就马上被诺夫斯基叫到休息室去。

  诺夫斯基无视于由外头涌入的贺电与鲜花,暴躁的将所有人都赶出休息室,只留乐睇与他独处。

  诺夫斯基脸色非常难看,两道钢硬的眉毛像两柄雪亮的剑锋在眉心交汇,他在休息室里烦躁地踱着方步,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

  最后,他终于走到乐睇前面,用一种压抑的声音质问:“告诉我,你跳舞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想着跳舞。”

  “胡说!”他勃然大怒,“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整个演出!”

  乐睇抿唇,没有接腔。

  “你扮演的是『白色』,代表的意义是纯洁无暇的稚爱!可是你心有旁骛,今晚你连平常一般的水准都没有表现出来!你是想要我把你换掉是不是?”

  “当然不是!”乐睇激烈否认。

  跳舞是她的全部,乐睇无法接受自己被换掉。

  诺夫斯基冷笑,“看样子,昨天那个莽撞的年轻人果然给你带来不小的影响……”

  乐睇有些懊恼地咬住下唇,下意识避开诺夫斯基嘲弄的眼神。

  她没又为自己辩护一个字,事实上她也做不到——

  因为诺夫斯基全说对了。

  从昨天到今天,她没有法办克制自己不去想贝一苇,他对她告白的那句话,甚至让她失眠一整夜。

  过去的记忆太深刻,而昨晚的重逢就像一场梦,她无法自制的回想起有关他的一切,甚至无法将他的形貌从脑海中抹去。

  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在见到贝一苇的那一瞬,她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尚未划下休止符。

  “听着!我不想干涉你的私生活,也不想知道昨晚那个擅闯进来的家伙对你有什么意义,但是身为一名职业舞者,如果你不能分清自己的身份,把公事与私事混为一谈,搞砸了我的表演,就别怪我把你踢出舞团!你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乐睇挺直了背脊退出休息室。

  一走出休息室大门,一大束香水百合就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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