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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她窃笑,想起身,却被他大手一抓捞回原位,他不肯她离开。

  温存半晌,再不甘愿,表弟好歹是皇帝,他还是带了绘夏走往大厅。

  厅里,宇文骥和赵铎对坐,座位没有分上下尊卑,只分主客人,而她静静站在宇文骥身边,没被皇帝至高名号吓呆,反而直勾勾地打量起来。

  赵铎身穿一袭淡紫色绸衫,面如冠玉、俊朗不凡。他也在审视绘夏,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不管看几次,她都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的女人。

  宇文骥对他们的互视眼光不满,冷声问:“你来有什么事?”

  “绘夏姑娘在,这就不好说了。”赵铎温温润润的笑脸,最能吸引异性缘。

  “不好说的话,好,周晋,送客。”他连敷衍都懒,这种态度对皇帝而言很过份,但对自己一手提携的表弟,够了。

  “别、别、别,不就是那件事,母后要我再探探表哥的意思,听说李尚书家的闺女琴棋书画样样通,是个才女。”

  绘夏听懂了,咬咬下唇,心底不快,但宇文骥下一句,立即弥平她满肚子的不开心。

  “我要个才女做啥?”他冷声回答。

  “表哥年岁已大,若在寻常人家早就儿女成群,何况表哥贵为宰相。”

  “你今天是来批评宰相府人口不是?”他横了眉毛。

  看见宇文骥的表情,他忙缓了话头。“表哥,这话是打哪儿说起,我也是奉母之命,行孝顺之道,表哥真没那心思,直对母后说说就是,何必……”

  懒得搭理,他淡淡看着找到,没明说,但表情写得清楚——要继续废话的话,我不介意把一个皇帝丢到大马路去,反正自己早就名声狼藉。

  闭嘴。赵铎懂得适可而止怎么写。

  但他没被表哥的态度惹恼,明白表哥对自己已算格外施恩,要是说这话的是别人,也许早就血溅五步,赐一张草席,准备安息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有“革命”情谊,在那个复兴家族、振兴国家的时期里,他们是胼手胝足、同心协力的好伙伴,交情不同嘛。

  “表哥,你什么时候把绘夏姑娘接到在宰相府里的?”他转个话题。

  “我接谁送谁要向你禀报?”宇文骥眉微微一挑,语气不客气。

  “自然不必,只是朕那日见到姑娘英勇的表现,印象深刻而已。”

  “我们见过?”绘夏插话,一脸迷糊。

  “那日姑娘击鼓鸣冤,朕站在表哥身旁,难道姑娘没发现?”赵铎挑了眉。不会吧,一表人才的他,不管站在哪里,都会被人第一眼看见的。

  她偏头想半天,摇摇头。“对不起,那天我只看见相爷,没发现皇上。”

  她的回答让宇文骥太满意了。原来自从视线对上他的,她的眼光就没外落,压根儿没发现在一旁垂涎三尺的色目。

  “是吗?原来朕入不了姑娘的眼?”

  这句话裹上威胁,让绘夏紧了眉头。

  “不、不是。”她偷偷拽起宇文骥的衣袖,下意识寻找安全感。她知道皇帝最大,而且在这个不民主的时代,皇帝看哪颗头顺眼,爱砍便砍。

  宇文骥光明正大握上她的手,他从来就不必偷偷的,手施了力,他用行动告诉绘夏——不必害怕,本人给你靠。

  赵铎不怒反笑地问她,“既然如此,怎么见了朕,面无笑容?”他在挑衅,因为表哥的态度很碍眼,好歹他也是皇帝,就算管不动宇文宰相,吓吓他身边的小姑娘,显显威风无妨吧。

  绘夏低头,看着握住自己的大手,有了宇文骥的“保证”,胆子膨胀三倍,她不害怕了。她微笑说:“那是因为恐惧,生怕冒犯天颜。”这话有两分敷衍,三分虚伪。

  赵铎失笑。她那种态度要是有半点恐惧,他的头马上摘下来给她当球踢。“所以,人人见了皇帝都不敢笑?”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绘夏姑娘,你瞧,这弥勒佛怎么见了朕就笑?”他指了指摆在桌上的佛像。

  她白皙如玉的脸颊隐隐涌起血色,像抹了一层胭脂,她窘迫道:“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圣上是天上仙佛转世,乃当今活佛,如今这弥勒佛见了和自己同样是佛的皇上,自然是乐得开怀。”

  “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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