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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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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王爷是实实在在的真心,即便王爷对她——立羽朝端风点头。 端风率先走进屋里,茵雅、银月随后,立羽在最后头进门。 见他们同席,银月乐得呢,她一面摆碗筷,一面说话:“夫人,您教教我念诗吧,您两句什么沦落人的,他们就乖乖进屋,不像我,讲到喉咙都哑了,他们睬也不睬我一下。”茵雅轻笑,低头夹菜,她不想为难他们,不想提了他们回答不了的问题,可她不提、银月提了。 “端风啊,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里?”端风停箸,望向茵雅。 以为是她授意的吗?茵雅摇头,说:“不要理会银月,你可以不回答。”“什么不理我,夫人,您得站在我这边。是谨言姑娘自己跟我讲,再过不久,就要送我们出京的。谨言姑娘说,在裎县有个大宅子,房子美的不得了,我们搬到那里后,就可以和夫人天天上街,不必像现在哪里都去不了。”她嘟起嘴,夫人不打紧,可她都快要闷坏了。 茵雅失笑,连谨言都被她磨得不得不多话,这丫头,本事真大。 端风没应声,立羽说了,“主子尚未吩咐——”茵雅明白,急急阻止他。“别回答,主子不想你们说的,半句都别提,今天晚上共餐,为的只是团聚,没别的多余意思。”她举盏,以茶代酒,敬众人一杯,仰头,饮尽。 “干么这么小心。好嘛,不问就不问,那咱们聊聊家里事——”银月话没说完,端风、立羽像听见什么动静似的扶桌起身,抽出腰间佩刀,飞身窜出。 是谁?谁会在这样的夜里出现?茵雅想破脑袋,也推敲不出一个答案,难道是——皇后知道她没死? 心猛地一沉,她起身,企图躲进内室。 “夫人!”银月没见过这阵仗,吓傻了,就在此时有人动作很大的推开了门。 茵雅直觉回头,一转眼,视线遇上那个人——那个把她从池子里救出来,她的心就此遗落在他身上的男人,那个眉间额际有道狰狞疤痕、她却让他难受伤心的男人,那个她爱了一辈子、却也怨了一辈子的男人——傻了、呆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坜熙。 为什么要出现,他不晓得这样子有多危险,他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等着抓他的把柄? 他们之间,不是已经在那杯毒酒之后,一点关系也不复存了?他们不是早该——断得干干净净? 她张口结舌,明明有那么多的话想问,却半句问不出口。 与茵雅不同,坜熙在看见她那刻:心暖了,像有人在胸口处放进暖暖包,像在寒冬里穿了发热衣,像地球大逆转,冬天突然变成夏季。 然后他扬起了一个很大、很灿烂、很耀眼,会把冰河融解、把冬变成夏的笑脸。 还好,还好她安然无恙,还好龙坜熙在最后关头决定救她,还好皇帝的鸩酒没有毒死她,还好他有机会改变他们的前世今生——还好、还好——茵雅发呆发儍,他怎么能那样对她笑呢? 知不知要切掉一段感情是多么的艰巨,她得下定多大的决心才能强迫自己喝下那杯毒酒,将两人之间清除得一干二净?他怎能那样笑,知不知那样的笑会怎样烙在她脑子里,永世不清?好过分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对她那样笑! “雅雅,你好吗?”坜熙向前一步。 简短五个字,她像落入时空陷阱,一下子掉回到她八岁时。 那个时候,他还没上过战场,她还是人小鬼大,随时随地想要伸展双臂站在他身旁保护的小女孩,他——便是那样唤她的。 雅雅——雅雅——泪水就这样,在眼底凝结成滴,然后一个眨眼,翻了下来。 她的泪灼了他的心,他又想把龙坜熙抓来毒打一顿了,不过是简短五个字,她竟然感动成那样。 一个冲动,他奔上前,紧紧地、紧紧把她搂在胸前。 雷,打在她心上、也打在她耳膜里,时空仿佛静止般,将两人定在这里。 茵雅搞不懂发生什么事,也不想弄懂,只想着,就这样,一天、一月、一年、百年——让她在他怀里,成石成木,成千年望夫石——泪无声无息地落着,满肚子的委屈争先恐后,仿佛找了宣泄口。 他可知道经历过一场生死,她已决意放下相思,已决定看淡情爱,笑看人生自是有情痴。 可他,一个动作,就把她看淡之事浓烈了起来,再次让她一日不思量,揽眉干度。 不公平!他不该出现的,相见争如不见呐。 用力咬唇,她逼自己推开他,背对。 他心疼着,他怎会不晓得她心中波涛汹涌,被龙坜熙那样对待,如果是现代女子,不会只是推开,还会再加上一个铿锵有力的巴掌。 “对不起。”他的声音自身后飘来,她的泪水掉得更凶。 他于她,怎是对不起可以轻易解释,他的无心无意,她的错付真心,他的冷默孤绝,她的悲怆哀恸,怎么、怎么能够用对不起三字带过。 他绕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勾起她的下巴,再次说:“对不起。”她再次推开他的手,再次背对。 他不屈不挠,又绕到她身前,捧起她的脸。固执道:“对不起。”看两人僵持,谨言悄悄地带上门,将房间留给两人。 终于,在无数次背对再加上无数次对不起之后,茵雅问:“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娶了你却不爱你,对不起用别的女人伤害你,对不起轻看你的心,对不起我当了世界上最坏的丈夫,对不起在危难的时候,不能挺身保护你,还要你为我牺牲名誉性命,对不起我应该展开双臂,挡在你身前,像你为我做的那样,对不起——”他现在是龙坜熙,他要替之前的他道歉,抚平她所受的情伤。 他的对不起让她泪水奔流,滑落的泪滴,淌出了真真切切的哀恸,这是做什么呀!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肯放过她。 不懂吗?陆茵雅已从皇家玉牒除名,她与他此生不能、来世不期,纵使相逢应不识:她的人生与他的人生已然擦身而过,再无交集,他怎能用那么多的对不起,圈绑起她的心,让她放不下、舍弃不了?! 硬起眼神,她哽咽凝声地说:“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他点头,是啊,对不起怎么能解决一切。他再次拥她入怀,无视于她的挣扎,彻底耍赖到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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