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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如果蒋昊不要他呢?你有本事养活他?你连养活自己都不能。”

  “阿昊不会的,他是有责任感的男人,而且他有很多钱,可以养得活我、也养得活孩子。”她坚决认定。

  “就算他爱著别的女人,他也肯为你负责任?”门被打开,杜母凄然地望著女儿,痛苦抑郁。“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无知?”

  “妈……”看见母亲,杜绢万分惊恐。妈妈又要打人了?她的身体发抖、牙关打颤,躲到阿凯背後,抓住他的衣服不肯放。

  “把孩子拿掉。”

  “不要!”她死命抓住阿凯,他是她的救命浮板。

  “别逼我失控。”杜母脸色铁青,身体摇摇欲坠。

  “除非你把我打死,不然我活著,我的孩子就会活著。”杜绢不退让。

  她在做什么,向杜妈下挑战书吗?阿凯双乎往後拉住她的手,他担心杜妈失控,退两步、用身子做盾牌,维护杜绢。

  杜母眼光涣散、神情茫然。很好,居然印证了天网恢恢、报应不爽的道理。

  女儿的未婚怀孕,勾起她隐藏多年的罪恶感,她那些不愿想、不敢想的过去,像汹涌潮水,一波波将她淹没……

  “很好,我打不动你,你不死、你的孩子不死,我去死!”凄凉一笑,她看女儿的眼光像看陌生人。

  “妈,不要!”杜绢从阿凯後面跑出来,扑身,自背後抱住母亲,泪如雨下。“妈,不要惩罚我,我爱你、也爱宝宝,你、我、宝宝,我们身上流著相同的血啊,这么亲的人,怎么可以你死我生的?”

  “你以为养孩子这么容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想亲手把你掐死?”

  杜母苦笑,那些年的翻腾折磨啊,她以为熬不过来了,没想到竟是让她过关斩将,一路走来。但这一回,她过不了了,她放弃……

  “妈?”杜绢被母亲的口气吓慌手脚。

  杜母缓缓摇头,她的灵魂在缥缈空间里哀伤,真的过不去了。她的眼底满是哀恸,阿绢不再是她乖巧听话的女儿,她的女儿,不会为了男人抛弃母亲。

  “知不知道我多恨你?看见你,我就想起不名誉的过去,我恨不得把那段全数抹掉,可是你在,便不断提醒我……生产时间拖得那么久,你应该要死的,可你活下来了,宏亮的哭声敲击著我的耳膜。你为什么不死啊,你死了,我就不会痛苦……”

  杜母的眼神无法聚焦,她的声音缥缈,表情有著不真实的飘忽。

  她不是在对眼前的杜绢说话,而是在对保温箱里面红通通的小婴儿说话,她希望她死,不想带她回家,希望她代表的那个错误从来不曾出现过。

  杜绢绕到母亲面前,不解。妈不爱爸吗?爸让妈觉得不名誉吗?为什么妈要地死,为什么她活著会让妈妈痛苦?

  泪水模糊视线,心被嗜血怪兽**,盐油酱醋全倒在一处了,说不上的万般滋味在胸口吞噬。

  “太太!你别这样。”被争执声引来的阿荣婶进门,立即抱住杜母,也跟著掉泪。“阿绢会吓坏的,她还小、她不懂事,我来教她。”

  “怎么教……青出於蓝啊,她有我的基因、有我的个性,这叫做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我克死爸爸、我的女儿克死我,很好,反正我也累了……”

  霍地,杜母抓紧胸口,脸色惨白,一口气提不上来。

  “天!太太病发了,快点、快点!阿凯,快去联络阿绢舅舅,快叫你爸来帮我……”

  当所有人忙成一团,在来回慌乱间奔跑时,杜绢怔怔地跪在地板上,耳里充塞著母亲的话。是她的错吗?如果她死掉,是不是,就不会克死妈妈?

  “我死、我去死,你们活!”她尖叫著,两手在空中挥舞,泪流满面。

  突地,她的手被两只温暖的大掌握住,身子被一个温暖怀抱圈起,她闻到一个让人安心的气息,舒服得像置身三月份的夏威夷。

  “不要怕,我在这里……乖乖睡,不害怕……”大手掌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脊。那是蒋昊的声音,温柔得掐得出水的声音……

  蒋……蒋昊?蒋昊!一阵头皮发麻,杜绢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他用下巴轻轻磨蹭她的额际,她差点翻下床。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杜绢用力推开他,低头拉睡衣。幸好,她不是性感睡衣的爱好者。

  “你作恶梦。”他半睁眼,用性感到不行的口气说话。

  “我吵到你?”不会吧,房间的隔音这么差?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作恶梦。”

  那天,他躺在她枕边,发现她在梦中流泪,没有声音,只是掉泪。

  他把她揽进怀里,拍拍她的背,亲亲她的脸,他的大手一顺一顺,顺著她的发、她的恐惧,直到她再度安稳。

  然後,第二天、第三天……在往後的每一天,他在枕边接收到她的泪水,终於,他真正理解,为什么她非要安眠药不可。

  她遗失的记忆在夜里会跳出来折磨她,如果没有药物让她的身体沉重得醒不来,夜夜惊醒,谁受得了?

  “如果我没吵到你,你怎么知道我作恶梦?”杜绢是聪明女人,一句话就问到重点。

  蒋昊不想回答,含糊带过,大手一勾一扯又把她拉回怀里,圈著、抱著,用体温替她驱逐哀戚。

  “有事明天再说,我想睡觉。”

  什么话啊,床上多了一只庞然大物,她怎么睡得著?“你可不可以回自己房间去睡?”

  “不可以。”他拒绝得斩钉截铁。

  他知道,他一走,她不是又吞安眠药就是辗转难眠,虽然他在场,她不见得睡得著,至少那个恶梦……多少会害怕凶恶门神吧。

  “为什么不可以?”

  “抱你,我才能睡得著。”他把头压在她颈窝间,低语。

  醇厚的嗓音、暖暖的气息,杜绢的心在海浪间浮沉。最近他的改变那样大,叫她怎么适应?

  走路时,他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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