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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小子,到底要吊人胃口多久?”其它人纷纷出声催促道。“你想让大哥等到睡着吗?”其实应该是自己等不及了吧?

  许廷邦轻咳两声,郑重道:“事情是这样的——话说今儿个一早,我和余大去港口检查船只被风吹毁的情形,结果情况很好,没什么损坏,证实了我们的船只品质优良,又坚固又耐用,不像其它商队的船……”

  “啧,我们都知道我们的船有多好,请快进入重点好吗?”郑得兄急得吼叫。

  许廷邦咽咽口水,似有顾忌地偷瞄云晨风.才又道:“然后,正当我们下船准备去仓库的时候,就看到……昨天在堤防上的那个姑娘……”

  “怎么?她又站在海堤上看海了吗?”

  郑得弟语带轻谑,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反正,蔡掌柜不也说过,那对母女最大的“嗜好”就是每天到海边等人,而且“风雨无阻”!

  “不,她这次是站在岸边看着我们的船。”许廷邦郑重澄清。

  “看我们的船?”云晨风眉峰一紧。

  “是呀!而且站了很久。”许廷邦点头道。“起先我也觉得很纳闷,后来听村人说,她昨晚背着她娘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敲门,吹风淋雨了一整夜……”

  这可是他奉余默之命,到处打听才得来的结果。

  “去,昨晚风大雨大的,她还到处乱跑,我看她们八成真如蔡掌柜所说的,母女全是疯子。”郑得弟轻讽道,毫无任何同情之意。

  “才不是这样哩!听说她整夜在找大夫给她娘看病,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肯帮她。”许廷邦不平地拍桌大叫,忍不住想起那些村人们在谈论这件事时,那副“毫无悔意”的嘴脸。

  “哎呀呀!邦弟何必这么义愤填膺又咬牙切齿的?她又不是你什么人……”郑得弟取笑道,眼前阿邦老弟就是太热血心肠,不懂“现实状况”。

  “可是我生平最痛恨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许廷邦冷哼道,不敢相信和他“同一条船”上的兄弟,竟然会说这种风凉话!

  郑得弟以他“高人一等”的优势,故意哄小孩似地伸手摸他的头,笑道:“不错嘛,年纪虽小,人格很崇高哦——”

  “我不小,我已经十七岁了!”许廷邦不服气地大叫。他讨厌郑得弟摸他的头,就像他讨厌余默敲他的头一样。

  再下去,他的头总有一天会被大家玩笨!

  “她……现在人呢?”顶着一屋子的喧闹,云晨风低低问了句,声音不大,但却足以使这一来一往的意气之争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呃……不晓得……后来就没看到她了……”许延邦说道,差点就忘了正事。

  “该死!”

  云晨风冷拳一握,重重击向桌面,巨大的声响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怔楞住,只除了余默他仍在一旁悠哉地抽着烟。

  “有事悬在心里,是会生病的。”他吐口烟。

  云晨风紧握拳,半晌,突然站起身,道:“你们可以动手去补给干粮用品了。余默,你和我出来一趟。”

  “我很乐意。”余默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一到门口,云晨风顿住脚步,想起什么似地回身说道:“阿邦,你去找蔡掌柜一起来。”语毕,头也不回地步入雨幕之中。

  “啊,是是。”虽然不知道云晨风想做什么,又为什么要找蔡掌柜,但,许廷邦仍是二话不说,立刻办事去也!

  “云……云老板,您……您确定要去?”蔡添顺畏首畏尾道,额上满布的水滴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珠。“那对母女……还是别接近的好……”

  “喂喂,我家大哥高兴去哪里就去哪里,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尽管负责带路就是了。”许延邦英挺的剑眉显示出他个性的爽朗与正直。

  他们一行人已经离开村子走了好一段路,这里——几乎没有任何人烟了。

  “朝……朝这条小路直走到底……就是了。”蔡添顺指指矮林彼端。“说好了,我……我可不进去……”开玩笑,要真和那对母女“碰头”,只怕他以后也会被人“另眼相看”了,不行不行,说什么他都不会靠近那屋子一步!

  “真是,什么乌龟德性!”许廷邦翻翻白眼,实在对蔡添顺的行为看不过去。

  “无妨,你就在这里等着。”云晨风对蔡添顺说道。事实上,他也不打算让蔡添顺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

  “云老板……”此时,一位跟在蔡添顺后头、留着山羊胡的男子也出声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不行!”云晨风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两手交握在背,迳自朝小径深处而去。

  此时,余默走向这位和他年龄相去不远的中年大夫身旁,“熟稔”地搭上他的肩膀,说道:“听好,你是大夫,谁都可以不进去,就属你不行。”

  “可是……”廖大夫神色迥异,宛如见到瘟神一般。“她们母女俩……”

  “喂喂,有病不医、见死不救,你还配称大夫吗?”热血小子许廷邦又说话了,这次他的口气更加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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