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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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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燕枫将身子往后靠,手掌交叉的靠在下颚,“这是诱敌之计。” “什——”唐蕴香一惊,连话都说不出。 “与我这几日为什么遣走她,反留你在身边一样,同是欺诱敌人的计谋。”他坦白道。 “你——”她气得站起身,“燕枫,你欺人太甚!”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他一笑,“阿秋身上还有伤,再者她的个性实在太冲动,比起她来,你比较适合当饵。” 唐蕴香不可思议的看着燕枫。她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认识过燕枫,从前她所看到的,不过是燕枫愿意让她看的,什么温文儒雅、文质彬彬,这时的他看来根本只有奸诈狡猾四个字可以形容! “什么饵?”纵然如此,唐蕴香仍然没办法止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该知道,只要一成亲,我便将继任苍燕门门主之位。”他端起半冷的药汤,啜了一口,脸上虽然毫无表情,眉头却因药的苦味而紧皱起。 唐蕴香点点头,心里正因他的反应而大乐。 谁叫他要等药汤冷了才喝,活该! “你或许也知道,自从我父亲宣布此事后,暗杀我的事便层出不穷。” 她继续点头。 “为解决此事,我与封二叔想了个法子。”他将谎言与实话交织成毫无破绽的言语,“这人见到我与你的亲事已紧锣密鼓的展开,怕会被逼得狗急跳墙,这时若让阮秋待在我身边,或许会对计划有碍;再者也担心此人对你下手,所以才将阮秋调离,反让你在我身边。” 唐蕴香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道:“燕枫,”她不再叫他燕哥哥了。“你还是什么也没说。” “是吗?”他微微一笑,继续拿冷掉的药汤折磨自己。 “为什么我是饵?”她坚持的问。 “因为这人的目的不过是不想让我接掌门主之位,既然我爹说一切要等成亲后再说,那么干脆让我成不得亲不就结了。”他闲闲的解释。 “成不得亲?” “没有新娘还成什么亲?”燕枫反问。 她明白了,“所以我其实是诱敌的饵?” “唔,如果你要这么认为的话。”他回得保留。 “为什么把这事告诉我?”他大可将她蒙在鼓里。 “你可以认为我还有点良心,不忍让你毫无准备的去面对可能来袭的暗杀者,不过最大的理由是,”他一顿,“我得打消你想嫁给我的念头。” 唐蕴香脸一红,不是因为羞怯,而是因为气愤。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娶你,这辈子,我只想要一个女人。”他看着碗里仅剩的小半碗汤药,话里透着不自觉的寂寞。 “我只要她……” 唐蕴香心一动,几乎希望那个让他痴心以待的人就是自己,不过她终究不是傻子,燕枫这个人不适合她,他并非她所能掌控。 自然而然的,她想起阮秋。 阮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居然能让燕枫这样的男人倾心,难道就真的因为她是个傻瓜? 不,不只如此,绝不只如此…… 她是笨蛋。 窝在床榻间,阮秋不知第几次的这么责备自己。 她怎会以为不管世事如何变动,她与主子间是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她怎会以为就算主子成了亲,她与主子间仍旧会如同以往一样? 她这颗装满了豆渣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因为主子说了,没将事情理清前不能去见他,所以这几日来,她只敢偷偷的看看他。八年来,她不曾离开过他,如今才发现,当生活中没有他后,居然只剩下一片空白—— 听得众人谈论起主子与唐家小姐的亲事,看唐家小姐陪伴在主子身旁,她才终于体会到:若主子成了亲,一切都会改变,一切都不会再与从前一样了…… 每天等着主子醒来的,不会是她;替主子梳发、穿衣的,不会是她;黏在主子身边,听他说有趣故事的,也不会是她;夜里做了恶梦偷偷哭泣时,也不会再有人将她拥在怀里…… 主子再不会将心里的事说给她听,一旦他成亲后,就有个可以与他分享一切的女人,到那时,他还会需要她吗? 那她呢? 阮秋要没了燕枫,又该如何过接下来的日子呢? 于是她这才发现,燕枫就是她的一切;她并不很懂得自己对燕枫的心意,她只知道若将燕枫自她生命中抽离—— 她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一直不爱思考复杂的问题,甚至会本能的将问题丢到脑后,免得烦心,然而不能待在主子身边后,她突然多了好多好多时间,或许正因为如此,脑袋瓜才开始将那些个烦杂的东西一个个捡拾回来,重新去想—— 想过往的一切,想主子曾对她说的话,想那天夜里,主子对她说的每字每句。 她并不是很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可她至少懂得,主子在乎她、关心她,见她受伤会难过,所以为了主子,她得好好保护自己。 虽然这时才明白,似乎有些晚了…… 脑海里浮起这几日唐家小姐与主子相伴而行的画面,他们两人都生得像仙人那么美,站在一起就好像一幅画,让她连想鼓起勇气上前跟主子说句话,都怕亵渎了那份美好。 看主子与唐家小姐亲亲密密的样,好像身边有没有她都无所谓似的。 只要一想到此,心里就会泛起一股怪怪的酸涩感。 使力甩甩头,她试图将梗在胸口的讨厌情绪甩开。 这么愁云惨雾的,根本就不像她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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